看着自家二哥又恢復了没心没肺的样子,柳玉笙抿唇笑开。
将葫芦坠子挂上他脖颈,「日后要是再遇上这种事情,先保自己的命,不用管我,我能逃得掉。你不是知道的?」
当年刚开始跟红姨学身法的时候,第一次飞出去她差点撞到了墙上。
当时二哥可就在旁边看着的。
「知道是一回事,哪能不管你?我是你二哥。」伸长手臂,在少女额头弹了一记。
只有在家人面前,他才会这般肆无忌惮,不用逼着自己去成熟,不用要求自己多懂事。
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能随心。
柳玉笙摸了下被弹得微疼的额头,往隔壁房间看了眼,「李君月就在隔壁,你去看过没?」
柳知秋顿了下,「没有,起不了床怎么看?她如何?」
「人醒了,不过身体底子也坏掉了,需要慢慢调养。」柳玉笙想了想,「大概就跟七八十岁的老婆婆身子骨差不多,经不起一点折腾,小病小痛都能要她半条命。」
「那就多喝些养生茶养生酒好了,」柳知秋垂眸晒笑,「看看咱家老爷子老太太,喝了这些年的养身茶下来,白头髮都能变黑,功效大着呢。」
「行,反正以后人也得留在咱柳家大院,让爷奶多看着些,慢慢养吧。」
「……」
「看我干什么,人是你买下来的,管买不管养?」柳玉笙飞了她二哥一个白眼,小身板一扭,走人。
房门被掩上,柳知秋脸上的神情才隐了下去,偏头看向隔壁方向,眸光复杂。
一墙之隔,女子视线也看着这边,眸色同样复杂难辨。
最后,轻轻闭上眼眸。
三日后,李君月已能下床。
第五日,柳知秋也活蹦乱跳了。
柳玉笙跟风青柏便定两日后返京。
离册妃大典没有多少时候,他们需要儘快赶回京城。
他们既准备走,柳知秋也不想继续留下来,反正能走能跳,之后的休养还不如回家,回家有老娘伺候。
是夜,待怀中少女熟睡,风青柏在她额角亲了亲,小心下床,走出房门外。
魏紫在外面等待已久。
「何事?」
「京中密信,一切已经准备好,只待主子回京。」
「嗯。」抬头,看着京城方向,风青柏眸心一片冷意。
「还有……」
风青柏微微侧头,魏紫行事素来干净利落,这般欲言又止少有。
「客院李姑娘刚才离开了,可要追回?」魏紫垂了眸子,仍然将话问了出来。
他只需要禀报,可是今日,他却用了问句。
「不用。」话毕,风青柏转身回房。
魏紫在原地站了片刻才离开。
刚才那样问,已经逾越。
柳知秋跟柳玉笙都是在第二日才知道李君月离开的消息。
彼时,柳知秋沉默了很久,随后又像没事人般笑开。
「二哥。」看着他那样笑,柳玉笙有些担心。
她也想不到李君月会离开。
拖着残破的身体。
此前她对李君月说过让她留在柳家大院,柳家不会放任她不管。
她以为李君月会就此留下。
「这样不是正好吗?」柳知秋笑道,「她做了那么多事,就是为了能离开李家,如今已经没了后顾之忧,天大地大去哪里不行,她有那个自由。惨的是我,还有五万巨债呢,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还完。」
柳玉笙突然上去抱住他,「二哥,你以前开心才会笑,不开心会骂人。」
可是现在他学会强颜欢笑了。
她宁愿他一直没心没肺。
柳知秋愣了下,揉揉怀里小姑娘的脑袋,「二哥也要长大不是,哪能一直跟小时候一样。」
人哪可能不成长。
无论什么年岁,只要还没死,都会继续成长。
不长身体,也长心智。
至于李君月,愿各自安好。
当日晌午,柳知秋便驱车返回杏花村,拒绝了风青柏安排的人护送。
好歹他也二十有三了,又不是三岁小娃儿,回个家还要别人送?
说出去笑死人。
目送柳知秋马车离去,柳玉笙返身拱进风青柏怀里,「不舒服,心里涩涩的。」
风青柏好笑,这是求安慰来了。
「笙笙,柳知秋已经断奶了,你还当他是个经不得打击的?」
「断奶了那也是我哥,他不开心,我自然也不好受。」
「你不如心疼心疼我,你哥在我这里已经坑走几千两银子了。」
「……」
「要是他再留久一点,我真要吃软饭。」
「噗嗤!」
离了别院纵马狂奔的柳知秋打了个喷嚏,「卧槽,有人骂我!」
随即摸着怀里一沓银票咧嘴笑。
风青柏当真是他大金主。
除开卖囡囡消息不说,在他面前卖个惨都能抠出钱来。
他认准他了!
当日下晌,风青柏跟柳玉笙也离开别院,踏上回京路途。
关于徐州发生的事情,他们没有往京城传出风声,也不准备告诉几位长辈。
事情已经过去了,无需再让他们多揪心。
到达京城是十日后,进门就对上薛青莲拉得老长的晚娘脸。
「福囡囡,那么好的病例你连知会我一声都没有,我记住你了!」
柳玉笙心虚,在薛青莲探手要药水的时候立即奉上,一点没敢矫情。
要是不给,半夜薛青莲都能蹲在她床头瞪她。
「囡囡,事情如何了?」解决了薛青莲,接下来还要应对一家子长辈。
「已经没事了,李君月醒了。」将李君月的事情简略跟家人告知一番,对于遇刺的事情柳玉笙隻字未提。
「那你们回京,知秋跟李君月也回杏花村了?」
柳玉笙顿了下,「二哥回去了,李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