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怜容听到他声音,一下就把眼睛睁开来,可是刚动一下,她就轻哎了一声,人都弓了起来。
比上一次还疼好多。
冯怜容都要哭了。
可这儿是太子休息的地方,像她们这种身份是不适合留下来过夜的,她对这个很清楚,双腿一屈便想坐起。
太子皱眉道:“不是还疼么,急什么,再休息会儿。”
“可是……”冯怜容犹豫。
“你那么想走?”太子问。
冯怜容连忙摇头:“不是。”
“那就别走。”
太子手臂一伸,把她揽过来。
冯怜容的头靠在他肩膀上,哪里还记得什么规矩了,整个人都窝到他怀里,手抱住他的腰,就跟抱住一个软枕似的。
太子好笑。
这小贵人挺自在啊,一点儿不拘束,叫她干什么就干什么。
两个人躺着一动不动,太子不说话,冯怜容也不说,她有个太子殿下抱着,正舒服呢,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太子忽然道:“你娘后来有没有酿出好葡萄酒了?”
冯怜容还在困着,回道:“酿出了,我入宫前,还喝过呢,很甜,有点儿酸,那颜色也好看,我娘本来说咱们家不富裕,爹不是会挣钱的,哥哥念书还要花钱,便想去卖酒来着,到时候咱们家指不定就能开个酒庄,我也能帮娘卖酒……”冯怜容说着说着就哭起来。
可惜酒还没卖呢,她就被选入宫了,再也没见过娘亲,见过父亲,见过哥哥,连死都没有。
冯怜容悲从心来。
太子吓一跳,俯身看她。
这哭虽哭,却是梨花带泪,一点儿不丑。
他嘆口气,这丫头被选入宫,估计想家里人想狠了。
“别哭了,以后有机会,我让你见见你家人,可好?”他安慰她。
“见我家人?”冯怜容听到这句,一双眼眸好似能蹦出天上的光来,她直勾勾的盯着太子问,“殿下,您,您说的是真的?是真的么?”
太子下意识便道:“当然。”
冯怜容立时就跪下来,给太子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妾身先谢谢殿下了!”
她的眼泪还没有止住,可嘴角却已经溢出笑来。
那模样叫人心酸。
太子轻轻一嘆:“人之常情,你收拾收拾回去罢。”
冯怜容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可是她却不能不抓住这次机会,她道了声殿下恕罪,赶紧把衣服穿好。
外面两个宫女一见她出来,就领着去外头了。
太子看着她走,暗道,原先不过是随口安慰的一句,如今看来,以后倒真要兑现了,不然那丫头不知道会怎么伤心失望。
大冬天的,越晚越冷。
冯怜容到院子里时,牙都在上下碰着了。
钟么么倒是很高兴,这待得越晚越好啊,可惜啊,还是回来了,不过像这种殊荣,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她印象里,皇上是太子那会儿,也就一个贵人在那里过过夜,但也只数次罢了,而且皇上登基后,那贵人又一点儿不受宠了,没多久就因病逝世。
所以说,这伺候皇上,太子都不是好预测的事情,瞬息万变。
“快些把热水抬来,主子洗洗便睡了。”钟么么吩咐宝兰,又看看冯怜容,未免心疼,小姑娘第一次,定是疼的,可伺候的又是太子,也不知受没受委屈,但就是受了,也得当恩惠。
她先拿温水给冯怜容擦擦脸,又把手炉换了炭给她拿着。
冯怜容总算暖了点儿,等到泡在满是热水的木桶里时,她一下就睡了过去。
宝兰跟珠兰手脚更轻了些。
钟么么看到她胸口上有些淤红,却是眉开眼笑,冯怜容的胸是很好看的,不大不小正正好,她对宝兰道:“看看,我这一套扭捏法还是有用的。”
宝兰跟珠兰都红了脸。
钟么么看着沉睡中的冯怜容,小声道:“主子以前就是听话,不然能有这么好一对?你们下回也试试。”
两丫头心想,试了给谁看呀!
三人给冯怜容洗完,把她轻轻唤醒,冯怜容一刻不耽搁的就爬到床上去了。
第二日,却是比以前更早的醒了,愣是被叫醒的。
冯怜容气不打一处来,恼火的看着钟么么。
她昨儿伺候太子,身心俱疲,晚上也没有睡好,做了好些关乎前世的梦,这会儿真是痛苦极了,脑袋里好像有人在拉锯子一般。
钟么么道:“就是因昨儿,你更得早些呢。”
一句话叫冯怜容醒悟过来。
谁让她是个妾氏呢,上头有太子妃,她揉着难受的眼睛,呵欠连天。
就是到了太子妃那里,头还晕乎着,然后太子妃说了几句话,就让她们退了,孙秀凑过来道:“姐姐,怎么样,被我猜中了罢。”
冯怜容道:“猜中一半,好似殿下正巧听到我父亲的名字,才想到我呢。”不是因第一次见面,如此说来,可能她以后的命还是跟以前差不多,不过太子对她承诺了那事儿,这对冯怜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孙秀笑道:“总是侍寝过了。”
冯怜容看出她难过,上一世,她是垫底的,现在却抢在孙秀前头了,便安慰道:“殿下肯定会想到你的。”
孙秀嘻嘻一笑,凑到她耳边问:“殿下……温柔不温柔呀?”
平日里见到,太子看起来是很温和的,可是这温和也只表现在他说话的时候,一旦不说话,他安静的坐着,却又不一样,叫人无法逼视。
“殿下挺好的。”冯怜容回忆起来,笑着道,“还叫我陪着吃饭呢,昨日不知为何,殿下吃的很晚。”
“哇,真好!”孙秀挽着冯怜容的手臂摇了摇,“殿下肯定很喜欢姐姐的。”
“只是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