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冯怜容擦了擦汗。
冯怜容迷糊中好似见床头一片明黄的颜色,不由从被子里伸出手道:“皇上?”
他握住,只觉她掌心也是湿的,看来出了很多的汗,他把她的手轻轻掰开来,也擦了擦,一边柔声道:“太医在给你开药呢,一会儿吃了药就会好了。”
冯怜容听到他的声音,知道不是在做梦,眼泪忽然就滚落下来,她觉得好难受,这种感觉让她想到以前临死的那一刻,她哭道:“皇上,妾身说不定要死了……”
赵佑棠的手不由一颤。
像是从脚底传上来透骨的冰寒,叫他一时都开不了口。
什么死了,她在胡说什么呢?
他猛地甩掉她的手,大喝道:“你死了试试,看朕怎么收拾你!”
一屋子的人都被吓一跳。
冯怜容也被他唬住,不敢出声。
赵佑棠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冷静下来,可看到冯怜容又觉得无比生气,好好的说什么死,她这病离死还早着呢!
几位太医很快开好方子,朱太医又给冯怜容在头上扎了几针。
“这回再治不好,可别怪朕!”赵佑棠把一腔怒火都发在太医身上。
钟嬷嬷看了都心惊。
冯怜容又吃了一回药,见她要睡了,赵佑棠沉声道:“你吃了,第二日就得好起来,听到没有?”
冯怜容被朱太医扎针后,清醒好些,点头道:“妾身也想快点好起来的。”
赵佑棠摸摸她的头:“睡罢。”
冯怜容侧过身看着他:“皇上,还陪着妾身吗?”
赵佑棠嗯了一声:“朕陪着你。”
冯怜容眼睛发酸,此时他还是喜欢自己的,所以她生病,他那样着急,她忍住眼泪问:“会,会一直陪着妾身吗?”
“怎么还问这些,朕说了陪你,自然会陪着你。”
冯怜容撅撅嘴:“就想问一下才能安心睡。”
赵佑棠没法子:“朕会一直陪着你。”
他眼里满是关切,带着点儿宠溺,冯怜容的心一下子就好像被糖装满了,成了个蜜罐子,她心满意足的去睡了。
赵佑棠真的陪了她一晚上,直到早上,发现她额头不热了,这才去早朝。
☆、第66章 二子
冯怜容这一睡,到午时才醒,钟嬷嬷连忙又请朱太医来看,朱太医也是一晚上没合眼,生怕中间出点儿变故,只在西侧间打个盹。
朱太医把脉完,心头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微微笑道:“娘娘已经好了。”
钟嬷嬷呼出一口气,昨儿那情况差点没把她吓死,毕竟主子怀的孩子那么大了,真有闪失还能得了。
“那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她问。
朱太医道:“就吃清淡点儿,别的没什么,这病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钟嬷嬷明白了。
冯怜容看朱太医一把花白头髮,还给她折腾的晚上都没睡,过意不去的道:“这回谢谢朱太医您了,您也累着了罢,快回去歇息歇息。”
朱太医见她满脸关怀,心道冯贵妃倒真是和善,一点没架子,还跟以前贵人时一般,他颔首道:“此乃臣分内之事。”
钟嬷嬷亲自送他出去。
朱太医却不能真回家,还得去寿康宫一趟禀明情况。
太皇太后听说母子平安,也是鬆了口气,只想到赵佑棠为冯怜容,竟然一晚上守在延祺宫,这又难免有些不满。
要说夫妻情深,冯怜容是正室也还罢了,那是一段佳话,可偏偏是个妃嫔,这就不太好了。
她捏捏眉心,叫朱太医下去。
赵佑棠早朝完,去干清宫补了一觉,到得下午起来方才有些精神,批阅完当日奏疏他去春晖阁转了转。
赵佑桢跟赵佑梧尚在听课,见到他刚想起来行礼,赵佑棠摆摆手,叫讲官李大人继续讲课,他一撩龙袍坐在两兄弟旁边。
李大人天生也是胆子大的,仍跟之前一般,要讲什么还是讲什么。
赵佑棠听着时而点点头。
他年纪尚轻,要学的东西很多,故而便是当上皇帝之后,仍是要开设经筵,除寒暑天外,每月都有三次,命讲官入宫讲读,担任皇帝讲官的皆为重臣或大学士,如六部尚书,翰林院学士等。
听到傍晚,李大人收书走了。
赵佑棠道:“若有别的想学,也可同朕说。”
赵佑桢笑道:“李大人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没有他老人家不知道的,便是让臣弟问出些别的,也问不出来。”
赵佑棠感慨一声:“李大人确实有大才。”
他又仔细看看赵佑桢,少年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只是短短一阵子没见,他又长高,长英俊了。
赵佑桢跟赵佑梧都是胡贵妃的亲生儿子,长相有五分相像,另外又有些像先帝,实称得上是美男子,而比起弟弟,赵佑桢的英气又足一些。
“上回皇祖母还提起,过两年你也该成家。”赵佑棠笑了笑,“不过朕觉着男儿娶妻不急,倒是该想想将来。”他顿一顿,“三弟,你是该考虑一下了,若有想做的事情,早日告诉朕,或者,想早些去封地,也是一样。”
赵佑桢一怔。
他虽然生性朴实,但人并不笨,忙躬身道:“臣弟明白。”
赵佑棠点点头,随后又去延祺宫。
在殿门口就碰到大李小李,两个人端着个竹匾,里头放满了一串串雪白的花,那味道飘在空中,是淡淡的清香。
“这是什么?”他问。
大李忙道:“回皇上,这是槐花,娘娘叫奴婢们拿去膳房做蒸槐花呢。”
赵佑棠一想,是啊,五月了,这槐树种下去,今年终于开花,看来她的病真好了,一起来就嘴馋。
他嘴角一弯,摆摆手叫那两个赶紧去。
冯怜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