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徽妍圆溜溜的眼睛眨啊眨的道:“爹,爹。”
声音清脆清脆的。
赵佑棠把她抱过来,探头就在她脸颊上亲亲:“小兔真乖,真聪明呀!快点儿长大了,爹爹带你去摘葡萄。”
一边摊开掌心问赵承衍要葡萄。
赵承衍给他一个。
“剥了。”
赵承衍听从父亲命令,把皮剥了再给他。
他拿着就餵赵徽妍吃。
“半个半个来。”冯怜容怕她噎着,不由提醒。
赵佑棠是个男人,确实没那么心细,但还是听从,叫人拿个碟子来,用筷子弄成两半了,方才给她吃。
赵徽妍吃个葡萄,红红的小嘴儿努动半天,看得人都笑,但是干净,没有一点儿汁水流出来。
赵佑棠餵她吃了两个,小姑娘心满意足,笑嘻嘻的靠在他肩头,眼睛慢慢就要眯起了。
看她发困,冯怜容让方氏抱回去,又让人把晒好的葡萄收了。
赵佑棠四处看一眼,见除了他上回补的玉树外,仍是老样子,不由问道:“怎么这儿还是空荡荡的?”
距离上回地震的事情已经好久了,虽说贵重的东西要重新打造或者采办,但这也太不像话了。
钟嬷嬷一听,嘴角挑了挑,她就等着皇上问呢,他们这主儿不喜计较,可皇上却不是。
冯怜容道:“也没什么,反正用得着的都有。”
那次摔掉多少东西,她看着都心疼,其实屋里摆什么有什么要紧,他常来比什么都好,所以她是不在乎这些的,故而也从来不让钟嬷嬷他们去要,之前又传是皇太后的意思,她更是不肯开这个口了。
赵佑棠眉头一皱就发作了,把严正劈头盖脸骂一通,“你怎么当提督的,这点事儿都办不好?还不去内宫监看看!再给朕拖延,一律拉出去把头砍了!”
严正真心冤枉。
他又不管这事儿,那些个补损的事情都是方嫣做主的,皇太后又发话,他能怎么着啊!
他赶紧退出去。
内宫监众人见到严正,一个个来行礼,内宫监少监张缘笑道:“哎呦,严公公怎么有空来这儿呀?快请坐下。”
他使人倒茶水。
严正急得一擦头上的汗:“你还清閒呢?皇上那边大发雷霆,叫你们赶紧把贵妃娘娘屋里缺的东西弄过去,不然你们脑袋都不保!”
张缘的脸刷的白了:“什么缺的东西?咱们这儿不知道啊!严公公,您快些给咱们仔细讲讲,咱们这脑袋都系在您的手上了。”
严正一愣:“你们没补损的单子?”
“什么单子啊,现该补的都补了啊。”
严正一听遭了,同情的看看张缘:“看来你们的脑袋是系在皇后娘娘手里了,单子在那儿呢。”
张缘冲他一拱手,拔腿就往坤宁宫去了。
方嫣正在看书,就见知春进来道:“娘娘,内宫监少监张公公求见,说是,说是要延祺宫补损的单子。”
方嫣皱起眉:“什么?他要这个作甚?”
知春低下头道:“好像是皇上要他们添补延祺宫的东西,他们不知道补什么。”
“岂有此理!”方嫣冷笑道,“上回是母后说得,当简朴从事,这冯贵妃是连皇太后都不放在眼里了!你给他说,没什么单子,冯贵妃想要什么,她自个儿重新写一张。”
知春犹豫会儿道:“娘娘,要不就把单子寻出来……”
虽然是皇太后的意思,可确实也补少了,毕竟是贵妃呢,不比别的贵人,现今皇上发话,娘娘应当通融些,这不正闹僵了。
可方嫣哪儿肯听,她自己屋里也没有全都补了,冯怜容算什么东西?也能要这要那的,真是得寸进尺,她冷声道:“不过让她重新点算又如何?本宫没空理这些小事!”
知春只得退出来。
张缘听说没有单子,吓出一身冷汗,可也不敢再打搅皇后啊,他们这些奴婢,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他只得走回去,每走一步腿都要抖两下。
这下没辙了,难道要去求冯贵妃?冯贵妃人是很和善的,应该愿意重新写个单子。
可问题是,皇上在那儿啊,他一去,该不会立刻就被板子伺候?
张缘吓得魂都飞了,走到延祺宫,先是小心的往里探头探脑的。
小李看见了告诉大李,大李又告诉黄益三,黄益三走过来,笑一笑道:“张公公您不急着整理,还有空来这儿?”
张缘急道:“怎么整啊,单子都没有,不晓得这儿缺啥呢。”
黄益三心里有数:“那您得实话给皇上说了。”
“皇上不得打死我?”
“你说不说都得被打不是,不过这单子的事情你最清楚,说好了皇上也会谅解一二的,咱们不过是奴婢,什么时候能给主子做主了?上头说没有,就是没有啊。”
张缘一听,是这个理儿,横竖都得死,死前他得把自个儿的冤枉说了。
他跟着黄益三进去,跪在外面。
黄益三禀告道:“皇上,内宫监少监张缘来了。”
赵佑棠一愣,心头火气直衝,这当儿不去办事情,还敢过来,他腾地站起来,也不问,果然就要叫人拿板子打。
冯怜容忙劝道:“皇上,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哪能一来就打人呢,也是妾身的错,没有去要那些个东西,他们哪儿知道缺什么。”
赵佑棠道:“不是写了单子的?”
冯怜容点点头:“写是写了……”
“写了就行。”赵佑棠又让人打。
张缘一句话没说,先给打了个半死,趴在地上直哼哼。
赵佑棠这才问话。
张缘一股脑的吐苦水:“回皇上,内宫监就没单子来,只皇后娘娘吩咐添补什么,咱们就补什么,可不关奴婢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