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一件事,她追缠柳是清,自有她的用意罢?
“你嫡母暗中替兰阳挑选夫婿,她等不了了,兰阳此举只怕是早已洞悉荣亲王妃的心思。”秦蓦冷声道,心中对褚明衍嗤之以鼻,不愿娶直言便是,何须拖累女子,将这一切都给兰阳承担?
“选的是谁?”玉倾阑一怔,前段时日他将心思放在谢桥的身上,忽略兰阳的事情。
秦蓦卖关子的说道:“荣亲王妃是何种人?”
重权势——
玉倾阑在脑子里过一番,心中凛然:“丞相府?”
谢桥目光微微闪烁,丞相府,立时想起苏素馨在她手里拿走的方子。
玉倾阑脸色阴沉,丞相固然是好,只是丞相之子是个傻子!
她既然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一个傻子!
为的是什么?
丞相府有什么是她想要图谋的?
秦蓦提点道:“近来你的嫡母时常出入中宫。”
玉倾阑骤然捏紧手中的酒杯,荣亲王妃与皇后走的相近。太子如今未被禁足,却也并没有上早朝,燕王声势高涨。而丞相是皇上眼下的宠信大臣,若是拉拢他……
玉倾阑骤然冷笑一声:“她敢!”说罢,起身告辞:“我暂且回府,下回再来看你。”心中却是渐渐冷沉,他安插在荣亲王身边的人,恐怕已经被剪除!
否则,这么大的动静,他如何不知?
秦蓦神色冷肃,与玉倾阑一道离开。不忘提醒谢桥:“别忘了!”
谢桥淡淡‘嗯’一声。
秦蓦适才神色轻松的走了。
谢桥无奈的轻叹一声,回到屋子里,看着桌子上摆放着两个罐子。
白芷说道:“这是叶舟从清河村带来今年的新茶,据说是他在临安城弄来的贡茶,只有一小罐,其余皆被官员收送上来,由安远侯进贡给皇上。”
临安城苍山终年云雾萦绕,茶色泽翠绿,香如幽兰,芽叶肥嫩显白亮,味浓香醇。
每年产的茶叶,除了层层上递的官员私自扣留一些,其余尽数送进皇宫。
谢桥眸光微微闪烁,目光平静的落在茶罐上,红唇微扬,贡茶是由安远侯运作么?
准备几样首饰装进盒子里,坐在书案后写一封信,连同一罐茶叶,一并让蓝玉送到燮郡王府。
秦蓦收到东西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吩咐蓝星将头面送去给秦玉。
手里拿着她送来的茶罐,看完她送来的书信,嘴角的笑容透着森然冷意。
——
翌日,秦玉出嫁,谢桥并未前去观礼。
她本是下嫁,秦玉也不愿意铺张,不许秦蓦接待宾客。只让李旭前来迎亲,一顶红轿将她抬到李府。
除了送行的几个人,便是只有李旭带来结亲的八个人,倒显得极为冷清。
秦蓦给准备的嫁妆,前日夜里便送到李府。
秦玉坐在花轿里,透过窗帘子看着街道上只有寥寥几人停驻脚步好奇的观望,心里松口气。
她并不愿意闹得众人皆知,堂堂长公主之女,皇上亲封的郡主,嫁给一个品级低微的武将!
太丢脸!
柳嬷嬷埋怨道:“郡主,您嫁给一个副将的消息一传出去,往日里与您交好的人,竟是一个都没有来给您添妆。”反而是谢桥给添妆了:“安远侯往日里对您可亲近,如今倒是没有一个人来,只有秦二爷命人送来贺礼。”
秦玉脸色平静,拢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容大小姐给您添妆不知安的什么心,若不是她揭穿您,郡王何至于对您如此狠心?嫁给泥腿子出身的一个武将,不然这京城里的世家子弟,哪位不是任你挑选?”柳嬷嬷自己也觉得失了体面,日后叫她如何在姐妹们面前抬起头?
郡主虽是郡主,不过空有名头罢了!
女人本就是因夫而贵,郡主怕是没有指望了!
柳嬷嬷嘴里每吐出来的一个字,都宛如刀刃一般,刀刀割在她的心上。
尖利的指甲扎破掌心,丝丝痛处传来她都毫无所觉!
红盖头下,她的眼眸阴鸷可怕,宛如一把锐利的刀,恨不能将她仇视的人,千刀万剐!
闭了闭眼,她昨夜里拿着蓝星送去的首饰,便想与秦蓦辞行,他书案上放着的茶罐令她起疑。秦蓦并不喜饮茶,东西也不像要送人的模样。那一股茶叶散发的幽香,她立即嗅出是贡茶。
贡茶——
父亲便是管理贡茶呢。
而她大哥与父亲是死仇……
秦玉烈焰般红唇微微上扬,唇角凝着的笑,透着丝丝诡异。
——
安远侯这段时日忙着贡茶的事,焦头烂额,今日里总算将东西送进宫中内务府。
马车停在府门口,便瞧见一袭红裙的秦玉与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站在门口,指使下人将几口箱子从马车上搬下来。
安远侯眼底闪过疑惑,秦玉三朝回门不去燮郡王府,来安远侯府作甚?
秦玉远远看见安远侯,脸上平静冷淡,并未一丝新妇的娇羞,福身行礼道:“父亲,女儿已经知错了,趁着今日归宁,特地给您道歉。这世间,只有父母才是真正为我好。”
秦玉垂泪懊悔的模样,令安远侯深思。目光在二人之间打个转,看着布满络腮胡的李旭,面容端正,皮肤晒得黝黑,与玉倾阑相比便是天差地别。
这是秦蓦给她挑选的夫婿,看来不止一星半点不合她的心意,否则前些时日对他恨得入骨的人,怎得突然转变风向了?
看来她醒悟过来,秦蓦并非是能够依靠的人。
这世间并没有永远的仇敌与朋友,只分有用与无用。
秦玉主动向他示弱,而她还有价值的份儿上,他自然愿意化干戈为玉帛:“你能体谅为父的难处就好,为父从未曾怨过你。”抬步朝府里走去:“这几日为父忙得抽不开身,你对我也误解颇深,因此怕你见我不喜,大婚便没有前去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