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样子,倒是挂念你。”英姑将二人领进堂屋,片刻,婢女们手里端着碟子鱼贯而入,一一摆在桌子上,解去盖子,立在一旁伺候。
谢桥不习惯这么多人盯着用膳,低声问道:“明秀呢?”
秦蓦道:“她与蓝玉去给你收拾行装。”挥退一众伺候的人:“你们下去,不用伺候。”随即,对英姑道:“一同用膳。”
英姑极守规矩,秦蓦尊重她,可她依旧不曾逾越,摇头婉拒:“我已经用完膳。”对谢桥说道:“这些菜都是庄子上自己种的,禽类也是自己的养的。”
秦蓦夹着一只凤尾虾,剥完壳,放在她的碗里:“府里都是从这个庄子上送过去。”
谢桥细细的嚼着虾肉,她于吃食并不挑剔,能吃就成,倒是没有这么多讲究。含笑的说道:“鲜嫩。”
英姑点了点头,退下去。
这说话间,碗里又多了几只剥好的虾。
谢桥夹着,放在他嘴边:“张嘴。”
秦蓦垂目,望着嫩白的虾肉,挑眉道:“不喜欢?”
“犒赏你。”
秦蓦避开头,凑到她耳边道:“多吃些,先欠着,晚上一并谢我。”
“下流!”
谢桥将虾肉塞在嘴里,当作秦蓦,狠狠的嚼着吞咽下去。
秦蓦粗砺的指腹抚过她嘴角残留的酱汁。
谢桥一看他专注的目光,心里就发颤,搁下筷子,起身朝外走去:“你先慢慢吃,我看捞鱼去了!”说罢,便跑开了。
“这丫头片子,看着娇娇柔柔,跑得倒快。”白发黑袍的男子进来,面容俊美,大约三四十左右,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你哪里找到这么一个活宝?”
“脖子都埋进黄土的人,你还没有将英姑拿下?”秦蓦不冷不淡的说道。
傲寻扯下酒葫芦,往嘴里灌一口酒:“有你这么说师傅?”夹一筷子菜放进嘴里,皱眉道:“说罢,你来庄子里有何事?”
“给我查一个人。”
——
谢桥跑到鱼塘边,鱼塘里的水全部放光,男人、女人都赤着脚在水塘里捞鱼,捡河蚌。
突然间,谢桥记起前世。
她是在乡村里长大的孩子,每年干塘的时候,她都会卷起裤腿,下塘捡田螺。
穿越到古代,她还不曾吃过田螺呢。
谢桥脱掉绣花鞋,将裙摆在腰间打结,脱下袜子在脚脖子处绑住裘裤,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拿着木桶下塘捡田螺。
许是庄子里从未捡过田螺,谢桥沿着边上走一圈,片刻就捡到半桶。
戳破淤泥上冒着的泥泡,露出藏在下面的田螺。
一头长发垂落下来,她弯腰便会垂落在淤泥里。将长发甩在身后。这一甩,谢桥霎时瞪大眼珠子,便见秦蓦沉着脸朝她走来。
倏然发现,庄子上的人都在围观她。
动了动踩在淤泥里的脚丫子,想起这个朝代不能对外露腿,看着步步逼近的秦蓦,突然,撒腿朝另一端跑去。
有时候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这一刻,深刻的体验在谢桥的身上。
一个转身,脚下打滑,朝后摔倒下去。
“啊——”
谢桥惊呼一声,双手乱抓,勾住秦蓦的襟口。腰间被他搂住,朝他怀中拽去,谢桥跌进他的怀中,一只手蹭在他的脸上。
下一瞬,她被拎起来,抗在他肩上离开。
谢桥被拎起的时候,偷偷睁眼看着他俊脸上沾着散发着腥味的淤泥,心虚的不敢动,由着他扛着回去。
秦蓦将她丢进池边,脱掉外袍随手扔在一边。谢桥看着他面庞紧绷,线条冷硬,似蕴藏着无边怒火。脖子缩了缩,不敢躲,她敢肯定,要是再敢逃,捉住了肯定后果比现在还要惨!
秦蓦并没有谢桥以为的责备或者惩罚,而是蹲在她的身边,执着水瓢舀水淋在她的泥腿上,细致的清洗干净。
谢桥静静地看着他蹲在脚边,曾经握刀杀敌,运筹帷幄,拨云弄雨的手,为她洗脚。
他背着光,俊美无俦的面容浸润在阴影里,谢桥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情,一股暖意在心里蔓延。抿了抿唇,正欲开口。秦蓦倏然抬起头,谢桥看着他脸上干掉的淤泥,话卡在嗓子眼里,他并未因此而折损气质,反而像是自云端步下凡尘,有一股子人情味。
秦蓦眉心一皱,等着她将话说出口。
谢桥看着他乌沉沉的眸眼,那些煽情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口。半晌,道:“我的田螺呢?”
秦蓦脸一黑,以为她良心发现,要感激他。
哪知,还惦记着那半桶田螺!
勾着唇,冷冷一笑,谢桥淬不及防之下,秦蓦将她推倒在温泉池里,水花四溅。修长紧实的腿迈进温泉池里,长臂将她自水池里捞起来,狠狠把她压在池边。
直至折腾到她求饶,方才放过她。
谢桥趴在水池边,看着罪魁祸首神清气爽的穿戴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禁气急,又怕他将她扔在这里不管,别扭的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秦蓦扬眉,似乎不懂她这句话的意思。
谢桥将头埋在臂膀见,不再理他。
蓦然,她被大力的拉出水池,一块大大的浴巾盖在她的身上,被他抱进怀中。耳边传来他低沉醇厚的嗓音:“下回不许赤足在水塘里乱走。”
谢桥嘴角翕动,似有话要说,最后却是点了点头,脸埋在他脖颈间,蹭了蹭。
秦蓦看着她有些委屈的小脸,叹一声道:“水塘里有杂物,割伤脚怎么办?”
谢桥心头微动,酸酸涨涨的又有一些甜,说不出什么感觉,心想他刚才折磨她一顿,这一两句哄人的话铁定是不够,他再多说几句,她再和他说一些软话。
直到她沉沉睡去,耳边都不曾响起他的声音。
谢桥浑浑噩噩,睡到第二日醒来,秦蓦已经不再身旁,抬了抬略酸的手臂,撑着身子坐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