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
顾念终于找到不悔。
远远的,不悔就那么坐在一个长条椅上。头上堆满了雪花,肩膀上也是。
顾念有丝心酸,快步跑上前,叫:「不悔!」
不悔的眼睛动了动,抬眼。
顾念急忙伸手拍打着她头上、肩膀上以及腿上的雪花,一边拍一边说:「冻僵了吧!怎么这么傻啊你。」
「顾念!」
顾念蹲在她面前,一边搓着她冰凉透骨的手,一边说:「你等着,我去给你弄点热茶来。一定要等着,不要离开。」
「嗯!」
顾念笑了,起身,往不远处的孤儿院跑去。
不悔这才知道原来她走到了南郊孤儿院。
她昨晚漫无方向的走,也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里。
她看向眼前空旷的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的野草地……
那一年的夏天,百花盛开,也是在这片野草地上,一群孩子在上面自由玩耍。有的在玩躲猫猫的游戏,有的在编花蓝,有的在玩过家家的游戏,更有个胖乎乎的小丫头伸手去摘一朵野花。
当事时,小丫头不知道那花的名字,但现在她知道了,它叫樱草花。
惊艷于樱草花的粉嫩漂亮,小丫头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条红黑相间的毒蛇正慢慢向樱草花方向靠近。
等小丫头的手摘向樱草花的时候,一隻大手突然临空而下,抓起那条黑红相间的毒蛇用力的在地上抽打了几下,然后一把将毒蛇扔向远方。
小丫头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愣愣的看着那个抓蛇的少年。
接着,抓蛇的少年『呀』的一声,握住自己被毒蛇咬伤的手。最后,少年就那么瘫软到了地上,倒地前,少年还对小丫头说:「别怕!」
「不悔!」
「嗯」的一声,不悔的神思被惊醒,抬眼看,是顾念。
「快,给。正好有米酒,快,喝了,这个比热茶更有效。」
米酒虽然也是酒,但酒精度含量非常低,不悔喝它应该不会有问题,且他严格控制着量。
喝了米酒,不悔僵硬的身子终于有了丝暖意,胳膊、腿都能动弹了。
顾念坐在她身边,问:「是回家还是再坐一会?」
「坐一会吧,等会去上班。」
「我已经给你请了假。」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顾念笑了,说:「我和你什么关係。帝京再大,也就这几个地方是你最爱的。」
「我是问你为什么会找我?」
顾念长吁了一口气,说:「不悔。」
「嗯?」
「陆志杰住院了。」
不悔的唇翕了翕,抬眼看向眼前的野草地。只听顾念又说:「我离开医院的时候,他还没有醒。」
昨夜,抓姦在床……
她说:「顾念,能不说他的事吗?」
「不悔,你冤枉他了。」
「顾念!」
「不悔!」顾念突然伸手捏着不悔的肩膀,声音拔高,说:「你听我说完,你真的冤枉他了。」
不悔嘴角漫起一抹哧笑,说:「不过是婉婉使了什么手段想坐实和他的关係是不是?」
「你知道?」
「陆志杰是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昨夜的一幕猜也能猜到。」
如果说最初心神震盪只觉得陆志杰和陆婉婉确实有一腿的话,但经过一夜的思考,她比谁都看得明白这件事。
不悔定定的看着顾念,又说:「但是,哪怕他是被冤枉的,哪怕他只是中了婉婉的阴谋诡计,但是你可不可以为我想一想,你只要想想一个未婚妻亲眼看着她的未婚夫和另外一个女人在床上纠缠……」
「好了,好了。」顾念突然把不悔抱进怀中,说:「不说了,不说了,我什么也不说了。你,你别激动,别激动!」
不悔为什么必须离开秦府?
不悔为什么到了宁家?
不悔为什么不怎么回江州?
多多少少,他都知道一点。现在正是她最易钻牛角尖的时候,受不得半点刺激。
顾念一边安慰着不悔一边拍着她的背,说:「走,什么都不想,哥哥带你疯一天去。」
「不想去。」
「不去也得去。」
顾念的话才落音,不悔的手机响起,顾念替不悔掏出手机一看,说:「是爷爷!」
不悔抬手揉了揉额头,说:「爷爷肯定是知道了。」
「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面对的总得面对。扛不住的时候还有哥呢。」
「嗯。」
宁府。
宁权喝着茶,理也不理对面沙发上坐着的陆老爷子、陆夫人。宁秦勤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庭看着院外。
陆老爷子、陆夫人一大早的跑到宁府也不说个清楚明白,只说是来求不悔原谅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
宁秦勤只觉得胸口慌得不行。
「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八哥的声音清脆的响起,接着,它又说:「顾流氓来了,顾流氓来了!」
这声『顾流氓』还是陆志杰特意教八哥说的。每次顾念听着都恨不能将八哥的毛拨光。但今天,他没心情。
「不悔,你可回来了。顾念,你也来了啊。」宁秦勤上前拽过不悔的手往客厅方向走,又说:「你陆叔、陆姨都来了,说是陪罪来了,这,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奶奶,没事,您别急。」
「能不急吗我?昨天还说在陆府休息的人,怎么一大早就……」
宁秦勤的话还没说完,见孙女回来了,宁权放下了茶杯,说:「好了,回来就好。把话都说清楚。」
陆老爷子瞪向妻子,陆夫人会意急忙站起来,笑得和蔼可亲的迎向不悔,最后亲热的挽着不悔的胳膊,说:「不悔,我和你陆叔今天是来替志杰赔罪的。」
陆婉婉的野心再大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