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几家颇具影响力的报社记者纷纷带着摄像机和麦克风围堵在三个地方:区第三人民医院、萧山警局分局和小区水岸林邸。
不过出奇的是,他们采访而来的口径,和原本收到的爆料信息,大相径庭。
第三人民医院
「您好,请问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月亮给您投放的药物,是否像爆料所说那样,为治疗抑郁症药品?」
「请问她平时在宿舍是不是就这样霸凌其他同学的?」
「请问你们之间先前有什么衝突吗?还是只是她单方面的故意伤害,您是否能为我们提供一些投毒的细节?」
「请问这次投毒有没有给你的身心留下伤害,您本人是怎么看待这次故意伤害事件和她公众人物的身份呢?」
一群疯狂的记者衝进医院,熙熙攘攘,人头耸动,言辞激烈,句句犀利,麦克风直指头髮凌乱的女生鼻尖。
「别拍了!」
「别拍了!」
浩瀚和薛凯忙碌的挡着镜头,花枝直接过来,一巴掌将摄像机扇歪。
「拍什么拍!」
「拿着鸡毛当令箭,不过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事情,空口无凭,你们媒体都这么没脑子的吗?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衝过来污衊一个未成年的学生?」
「请问您是谁?」
「我是月亮的室友,这是我的学生证,我敢保证,月亮她平时在学校品学兼优、团结友爱,尊敬师长,是全校学生品德和学习上的标杆,根本不存在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真的假的……」
「不可信啊。」
「拿过来看看。」
一群记者拿过她证件,狐疑的窃窃私语。
薛凯朝花枝默默竖起大拇指,「帅!」
浩瀚也对她刮目相看了,唇角微微勾起,「这次居然一个成语都没用错。」
「我看你怎么这么眼熟,你是月亮的朋友吧?」
「是啊,经常看到微博上的图他们出现在一起。」
「那她的话应该不作数吧?」
「是啊是啊。」
一群记者为了挖猛料,根本不在乎这套说辞,扔下学生证,继续朝病房里挤。
「喂,你们干什么?病人现在情绪不稳定,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谁能负责的起?」
花枝不知道,这群记者最不怕出事,怕的就是不出事,只有出了事才有话题度,才有热点。
「我回答。」
一群人正噪噪嚷嚷的争吵时,一道薄弱的声音传来。
周围,立马寂静了下来。
所有目光都齐歘歘的投向关键当事人。
周蕙缓缓拨开脸前的髮丝,抬起头来,一双空泛而无神的眼睛望着镜头。
薛凯、浩瀚和花枝三人,看着她,冷不丁屏了一口气。
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
「我住院,是因为自己服药过量,没有被谁陷害。」
「我不知道月亮有没有抑郁症,也不知道她是否霸凌过其他同学,我们平时在宿舍,相处的很和谐,她性格很好,很开朗,还帮过我。」
「啊……」
「怎么会这样?」
「对啊,怎么会这样?」
「爆料电话确实是从医院打出来的啊?」
「难道我们被耍了?」
女生话落,记者群体中一片失望的唏嘘。
小区,水岸林邸。
早在一大波记者赶到之前,水岸林邸前前后后几个门,都被今天格外多出来的『保安』围堵住了,堵的水泄不通,每个人进出都要刷门禁卡,严格的连只苍蝇都难飞的进去。
一群记者在外面急的抓耳挠腮的,不明情况。
「怎么回事啊?」
「怎么不让进?」
「这个小区也太严格了吧?」
「欸,您好~」
一个眼尖的男记者『逮到』一对母女赶着大早去上学,赶忙叫上搭檔一块过去了。
「请问您是否认识小区里面一位叫月亮的住户?」
「认……认识啊,怎么了?」
王阿姨看着一群如狼似虎的记者,和身后一排排根本不是『保安』的『保安』,嗓子登时有点打踉跄。
「认识?太好了,那么请问关于网上传言月亮没有爸爸的传闻,是真是假?这家是否有男主人?」
「这……」
「你才没有爸爸,你全家都没有爸爸!」
王阿姨还没开口,小丽就踮起脚尖朝记者破口大骂。
男记者一噎,脸色比土还难看。
王阿姨怕惹火上身,赶紧拽着小丽走开了,「你这丫头,学习不成,骂人挺有一套!」
「月亮姐姐教小丽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哦?月亮什么时候教你的?」
小丽,「……」反抗妈妈的时候。
萧山区,警局分局。
「请问警方就月亮案件,能否配合一下采访?」
「请问月亮现在在拘留所吗?」
「请问能正面回应一下这个问题吗?」
「各位记者媒体朋友们,我们警局,从来没有逮捕过一位叫月亮的嫌疑人,也根本不清楚你们在说什么,还请见谅……」
「别堵在这儿了,再堵着就以扰乱公共秩序、妨碍执法拘留啊!」
办公室,窗前,赵炳干望着依旧朦胧的天色,按灭了手里的半截烟身,烟灰盒里狼藉一片。
「队长,记者们还都堵在门口。」
「让他们堵着吧。」
「嗯。」
「上面谁通知的?」
「谭局长,亲自打来的电话。」
赵炳干没说话,脸色凸显了他此时的心情。
「队长……既然是上面交代的,咱们就不要过问了吧?」
女警说完,总觉得哪里不妥,尤其是他们的队长还是以『法律第一,铁面无私』出名的,最看不得这种事。
「虽然是上面交代的,但是据我们的调查结果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