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雪宫。
秦卿尘随着雪貂缓步入殿。
此时拂雪正在大殿等她,神色清冷。
秦卿尘看见他行礼,「见过师父。」
当初拂雪只是想收唐清莞为徒,又不想让自己的目的太过明显,便将秦卿尘一起收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当时唐清莞已经拜了帝君凌为师,不肯接受多一个师父,所以便没有勉强。
就这样,他只收了秦卿尘一个徒弟。
虽是师徒,他们其实并不熟稔,在问天学院的这三年,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
平常,都是夙言带她。
「不必多礼。」拂雪声音清淡。
「师父,你突然让我过来,有什么事情么?」秦卿尘小心翼翼问。
杀死慕星阑,失去唐清莞,接连发生的两件事让她悲痛欲绝,她一个人在梧桐林哭了很久,眼睛肿了,嗓子哑了。
现在,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状态十分不好。
拂雪轻轻抬手,她的面前便出现了一处软榻,上面躺着面色苍白、没有呼吸的慕星阑。
秦卿尘不可置信的看了眼,随即扑了过去,「慕哥哥!」
她握住慕星阑的大手抬眸看去,「师父,慕哥哥他怎么会在这里?是……是莞莞送来的么?」
拂雪点头。
「师父,慕哥哥现在怎么样了?」秦卿尘急切问。
「他死了。」拂雪清冷的声音犹如万年寒雪,没有温度。
慕星阑眉心一拧,咬唇问,「师父,你……你能救他么?」
她的声音里带了丝哀求。
拂雪摇头,「我救不了他,但是你可以。」
「我?」秦卿尘震惊的指了下自己。
拂雪轻轻点头,「不错。」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还请师父告诉我如何才能救慕哥哥。」秦卿尘眉眼间难掩激动。
拂雪一如既往的平静,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你可以救他,但代价很大,你要想好。」
「只要能救他,即便要我的命,我也愿意。」
「确定不后悔?」拂雪最后问了一遍。
秦卿尘点头,「不论后果是什么,我都不后悔,求师父帮我。」
「好。」
……
南夏。
长蓁宫内灯火通明,夜空璀璨。
七月流火,燥热的空气里没有一丝风。
夏侯蓁倚在雕花石柱前朝北方眺望,明艷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湛天麒远远的瞧着,半晌才走了过去。
他还未靠近,前面的女子便转了身,「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是神尊,不用睡觉。」湛天麒勾唇笑了笑,「你不是也一样,北辰莫和淳于念走了?」
夏侯蓁点头,「刚走。」
「你晚膳没吃两口,饿了么?」问出这句话,湛天麒觉得一定是自己跟帝君凌相处久了,受了他的影响。
他孑然一身,向来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从不会关心人,更不会注意到这些小细节。
不知为什么,看到夏侯蓁,他就会情不自禁的想到这些事情。
他会关心她饿不饿,也会在意她心情好不好。
夏侯蓁摇头,「你若是饿了,直接吩咐御膳房便可。」
「我也不饿,刚刚北辰莫和淳于念跟你说什么了?」湛天麒忍不住问。
北辰莫和淳于念走后,她便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神色凝重,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没什么,天色不早了,你快去歇息吧。」
「蓁蓁,你若是有心事,可以跟我说。」湛天麒定定的看着她。
他想,若是她能像小糖豆一样,有什么说什么,把心事摊开,两个人一起解决,就好了。
他也不用抓耳挠腮的去猜她的心思。
可是如果那样的话,她也就不是夏侯蓁了。
他喜欢的,是她这个人,包括这一点。
夏侯蓁淡淡点了头,「回去吧。」
「早点休息。」湛天麒说完这一句,转身离开。
看着男人的背影,夏侯蓁一时有些移不开视线。
最初她对这个男人的印象是事事无为、不成熟,但是随着接触她才发现,自己当初对他的评价带了偏见。
几次舍身相救,她很感激,同时,她也发现了他男子气概的一面。
尤其是在东陵皇宫的那晚,他一个人,斩杀魔界上万人,是那样的英勇。
她从未想过,会在湛天麒身上看到英雄的一面。
那天的他,让她有些……怦然心动。
但,也仅仅是好感罢了。
他是高高在上的九天神尊,而她只是小小的南夏公主,身份有别。
她不该对他生出别的心思。
而且,如今九冥四国动盪,她肩上担着南夏、甚至整个九冥大陆的责任和未来。
她也不能对他生出别的心思。
湛天麒走后没多久,夏侯蓁也回了寝宫。
取了笔墨,她写了封信,递给了夭夭,「你现在回问天一趟,把信交给莞莞。」
「是,主人。」
夭夭正要离开,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夏侯蓁看见湛天麒时,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什么事情,你宁愿告诉小糖豆也不愿告诉我?」湛天麒微微拧了眉头。
他没想到,在她的心里,自己竟连小糖豆都比不上。
「其实没什么大事。」夏侯蓁淡淡开口。
「是一统九冥之事吧。」湛天麒直接说了出来。
夏侯蓁眼底划过一抹一闪即逝的惊讶,随即恢復了平静,点点头。
「这件事不能跟我说么?」湛天麒眉头拧的更深了。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没必要。」夏侯蓁说着示意夭夭去送信。
湛天麒忍不住上前两步,「没必要?」
不知为何,夏侯蓁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胡乱点点头,「这是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