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盛了半盅至饭盒里。
经过饭桌时见桌上还有几个苹果,顺手捞了放进饭盒里。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程糯走到裴皓的房门口,出门前踌躇了会儿,正想着要不要发条信息过去确认一下,房门突然打开了。
“怎么不敲门?”
裴皓的视线先是落在女子拎着饭盒局促不安的双手上,再上移,对上那张同样局促不安的小脸,笑意微敛。
“嗯,刚准备敲。”程糯抬头看他,佯装淡定。
裴皓接过饭盒,侧过脸道:“进来吧。”
程糯又是一愣,她本想着送个汤就开溜,穿了身睡衣便走了过来,半截小腿和细白的脚踝尽数露出,脚下还套着一对人字拖……有多随意要有多随意了。
纠结半晌,她还是跟着他进了屋。
“家里比较乱,还没整理好。”裴皓把汤放在饭桌上,回头又问,“明天有空吗?”
程糯下意识回答:“怎么了?”
说话间裴皓已经把饭盒打开了,排骨玉米汤顿时弥散开来,他敲了敲桌子,垂眸与她对视一眼,一本正经道:“请你吃饭,报汤之恩。”
“噗,不用了。”程糯忍俊不禁,“太客气了。”
趁着裴皓进厨房的空档,程糯暗自打量房间装潢。裴皓搬过来不久,还有几箱行李放在地上没拆开,乱倒称不上乱,比她想象之中有人气得多了。
还以为影帝的房间会是一副随时都能整理东西走人的样子。
“这不是客气。”裴皓拿了两个碗出来盛汤,微微俯身递了一碗给她。
他眯了眯眼,声音低淡:“你不答应,才是太客气了。”
“……”
裴皓的话直白得让人难以反驳。
与裴皓约的饭点是下周的星期一。
正巧二日程糯打算回家一趟,裴皓也有通告,细细算来要约饭还要等到下周一了。
回家是件让程糯头疼的事情。
搬出家后,她平日很少回家,也极少向同事提起自己的家庭情况。
饶是相处长达两年的助手徐然都不知道程糯出身极好,是市长程敬野的女儿,程糯的家,其实就在上回做造型的富人区。
那会儿如果裴皓没停车带她们,程糯是打算叫爸爸程敬野让家中司机出来一趟的。
程糯拎着大包小包到家的时候,程敬野正坐在客厅上看报纸。
听到声响后淡淡抬眼,应了声:“回来了?”
程糯点点头,拘束问:“爷爷呢?”
程敬野指了指书房。
程糯是爷爷程坤带大的,和程敬野的感情算不上亲厚。据闻是离婚让程敬野受到了打击,以至于对女儿亲近不起来,干脆将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而程老爷子一直念着程糯的终身大事,被念得多了,程糯都不敢回来。
扭开门把手进入那刻,程糯不敢对上自家爷爷打量的眼神,垂头小心翼翼道:“爷爷,我给你买了补品……”
“再不回来,以为你不要我这老爷子咯。”
书桌后坐着身着中山衣的老人,一见程糯就重重拍了下桌子。
程糯干笑:“哪来的话呢……”
老爷子已过七十,但精神抖擞,中气十足,拉着孙女各种打量后又开始念那几个老问题——
“有喜欢的对象没?”
“有男朋友没?”
“咋还没啊?”
……
老爷子问一句,程糯便回一句马虎眼,问得老爷子都没了脾气只能轻轻叹息。
 孙女儿都二十五了,还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样子,可愁死他老头子了。
程糯笑眯眯,总结此次对话:“爷爷,那人就是不出现,我也没办法啊。”
放成以前老爷子也就作罢。不念她了。
没想到这次老爷子哼了一声,轻敲程糯额头:“那人没出现也好,你的婚约对象找上门了。”
程糯所住的这楼层非常冷清,三户人只住了她一户,有时候回来晚了就会觉得楼道空荡荡的,怪渗人的。
如今有人搬进来,她心里美滋滋的。
程糯每天出门前都会瞅那户人家,试图瞄见即将朝夕相处的邻居,想着提前打一波招呼。
然,看了几天,都能记住工作人员长什么样了,但至于业主,没有一个是对的上号的。
只好悻悻作罢。
这日钟意提议请程糯吃晚饭,以答谢上次的救场之恩。程糯存着正好趁机侃大山的心思,高兴地应了这顿饭。
没想到老板临时加了份工作,等她完成后赶到指定餐厅时,已经过了和钟意的约定时间了。
手机里多了十几个催命电话。
程糯提心吊胆地走进餐厅,已经做好迎接钟大小姐碎碎念的心理准备,结果钟意压根没留意她的到来,而是出神地望着某处。
“在看什么呢?”程糯走到钟意身侧都没把钟意的魂勾回来,好奇发问。
钟意贼兮兮地伸手指了指:“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我们的大影帝?”
裴皓?
听到这个名字,程糯心头咯吱了一下。
咬着唇顺着钟意所指的方向看去,隐约可见那儿有一方桌坐满了人,两侧坐着四十上下像是父母辈,而中间则坐了对年轻男女,两人相谈甚欢。
年轻女子的相貌正好被绿植挡了大半,看不真切。而年轻男人的,程糯歪着头硬是找到些刁钻角度窥去,终于瞅清了。
还真是裴皓。
一旁的年轻女子正说着什么,裴皓则微笑听着,置在桌上的手指骨节匀称修长,衬衫袖下露出的一点手表印勾出温文尔雅的弧度。
“这架势,总感觉在相亲啊。”钟意八卦道,“就这架势,婚事还是八九不离十的那种。”
程糯的耳朵尖颤了颤,心头划过一丝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