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白惨兮兮的趴在大通铺上,耳边嘈杂的全是刚挨完鞭子哼哼唧唧喊疼的同伙。
她皱了皱眉头,伸着胳膊想摸一下后背,只是指尖才抬起来,她又没有勇气落下来,后背疼的要命,还有点抽筋,她将脑袋往枕头上一埋,狠狠锤了锤梆硬的大炕。
疼,太TNN的疼了!
本来最开始她装的大义凛然的,抽就抽呗!
可抽完才知道,大爷的,这力度,这手劲,完全就不是城里那些地痞流氓能比得了的,简直要抽死个人!
狄白翻了个白眼,这当了兵的就是比普通人强百倍,劲大。
毕竟,杀人也是一项体力活啊!
没有力气,没有能比得过别人的手劲,那就只有被别人杀的份。
狄白深吸一口气,阴沉沉的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地下,一言不发。
杀人确实是需要体力的。
在战场上杀敌,你不杀别人,别人也会杀你,你运动,别人也会运动,而且双方都是拼尽全力的在抗争,只要稍不留神,不努力,命就会没了。
狄白喃喃:“难怪大比里会加进去一项耐力。”
“狄白,你是不是后背疼啊?刚才你比我们还多了十鞭子,肯定疼了!”
齐七拍了拍狄白的胳膊,长这么大他还没挨过这么多的鞭子,他有点委屈的抬眼瞧了她一眼,整个后背暴露在空气中,皮肤上已经开始点点的蹿起一层的鸡皮疙瘩。
也不知道是吴山和梁国离得近还是如何,这个季节,京都的男人都已经开始换下长衫,穿起汗衫,女人将冬日穿的棉布长裙换成了丝纱质的,河岸两边的花花草草也都盛开的盛开,抽芽的抽芽,整个晋国都是一片枝繁叶茂,欣欣向荣。
可吴山大营却还是像冬日刚刚离开不久,春季才来的模样,到处都是光秃秃的。
而这临十营里的人都挨了鞭子在背上,衣服也穿不了了,只能光着膀子趴在大通炕上呻吟。
伤口被风一吹,有点火辣辣的发热。
然而悲催的狄白却不能跟他们学,让后背放风,她只能在身上盖一层被子,再套一件衣服,穿的平平整整的。
只是这满室的风光,狄白心里一声哀嚎,她终于知道东城教书先生所说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动,什么意思了!!!
天知道,她在一群大老爷们之间存活是有多难捱!
真是要了卿的命呦!
这周围全是荷尔蒙爆棚的老爷们,而且个个身材好到爆,狄白只觉得眼花缭乱,一面讨厌如此不知廉耻的自己,一边又无比垂涎那群男人倒三角的身材,她就差要淌口水了!
狄白郁闷的又将脸埋了起来,好讨厌这样的自己啊!
“小白,你说我从家出来的时候,怎么就忘了带点疗伤的药啊,我居然忘了,早知道会受伤,带点那个好了。”
齐七翻了翻自己的包袱,这一动弹,后背这个疼啊,一抻一抻的,他更委屈了。
他本来也才十五岁,比狄白大不了几岁。
狄白一直受他照顾,倒是忘了,这小子家里一直是个爹娘的,他可不像自己,无父无母,孤儿一个。
“小白,我后背疼。”
齐七见狄白一直不搭理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不由的心生恼意,伸手推了推她,皱着眉头,不满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我跟你说我后背疼。”
“嗯,我听见了。”狄白懒洋洋的偏了偏头,不想动弹。
“你听见了为什么不搭理我?!”
狄白身上盖着被子,被子里套着衣服,穿的板板整整的,她歪过脑袋,将一边脸颊压在枕头上,目光灼灼的望着有点小赌气的齐七。
望了片刻,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抱歉,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只是在想点事情。”
“想事情?!”
狄白这笑容来得突然,往常他都是喜欢阴沉着脸,跟谁都不说话,只愿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发呆,愣神。
现如今他这突然一笑,齐七忽然发现他原先一直以来冷静似水的大眼睛突然变得潋滟起来,这一发现,又衬得自己有些沉不住气,幼稚的像个稚儿。
他不由的尴尬的伸出一根手指扫了扫自己的脸蛋,干咳一声,才道:“我说我后背疼,你不疼吗?!”
“疼啊!”
狄白点点头,试图撑着胳膊坐起来,只是这一动弹,后背就抻的死疼。
她忍不住叹口气,将脸往枕头下面一埋,语气有点闷闷的:“下次,我可得警觉点,这抽一次可是要了我老命了,下次别人在跟我说什么不要脸的话,我也绝对不动气了,气着我自己,还要挨顿抽,太不值当了。”
“确实不太值当。”齐七突然想起昨天晚上那场大乱斗中,孙豹子说过的话。
当时那种情形也容不得他想起那些话的含义,现在没事了,他突然觉得这个氛围似乎挺尴尬的。
“呃...你不觉得孙豹子的话,有点恶心吗?!”
“恶心?!为什么恶心?!”狄白有点不明白,断袖这词有什么不好吗?!
“就是...就是...”
这话要怎么说啊?!
齐七已经觉得这不是尴尬不敢的问题了,这可是天理伦常的问题,但是狄白好像根本就不明白,断袖,代表的是什么?!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迟疑道:“你难道不觉得,说两个大男人名誉有问题,很恶心吗?!”
“名誉问题?!”狄白还是不太明白,她知道妓院,妓女,还有喜欢小姑娘的男人,至于断袖是什么,她还真不清楚。
以前爷爷没跟她说过断袖是什么意思,她每天为了吃穿住行已经够辛苦的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