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上课睡着了。”寸头见他吱唔，直接替他说。同时他觉得，这种事就该让祝阳知道的，祝阳不用高考，但盛西要啊，谈恋爱什么的，也要有度才行。
“就因为这个？”祝阳觉得老师也太不讲情理了吧。
“也不单是因为这个，是因为之前他排第七，这次……”寸头喃喃就喃出来了，后立刻补充道：“其实没退步，就是名字吃了亏。”
祝阳知道寸头说的名字吃亏是什么意思，她刚从大门进来经过公告栏时，被一大张红纸吸引目光。她凑近看，发现是模拟考前一百位的名字，盛西之前说他考了第九，她轻易就看见他的名字被写到9字后面，自然也发现七八名和他同分这事。
但不管怎么说，排名确实是下滑了。
虽然分数没少，但祝阳就有一种罪恶感，总觉得是她害他排名下降。
她知道考试对他这种好孩子的重要性。
祝阳后退一步，假装轻松道：“那等会你自己去面包店吧，我先走了。”说完，急急跑开。
盛西叫也来不及。
他立刻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但意料之中，没人接。
寸头怕盛西怪他多嘴，但见盛西将手机收好后并没说什么，继续进厕所打扫，看样子也不怪他，遂松了口气。打扫完，盛西朝寸头说谢谢，两人分道扬镳前往各自打工的地方。
晚上九点。
他收到英语老师的来信，确实他没睡之后，电话随即进来。
一番简单的沟通后，末了英语老师道：“你的口语很好，这机会我是争取来的，多表现表现没坏。”
“谢谢。”
“不用，记得看邮箱，把稿子背熟，星期一升旗前你就去台边呆着，不用站在班级队伍里。”
“嗯。”
结束通话。
盛西迟迟没放下手机，想了想，给祝阳发去一则短信，情理之中，还是没回。
他轻叹气，继续看书。
等到十点，坐车回家。
远远的竟看见339还亮着灯，不像以往一样全黑了，盛西加快脚步，以为是出什么事了。他进门，发现客厅里刘舒披着围巾坐在沙发上，一副等他的样子。
盛西猜测，肯定是和成绩有关的。
他脱鞋进去，喊了声：“林姨。”
“阿西，今天你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了。”刘舒站起，拢紧围巾，走到盛西跟前：“你昨晚去同学家学习，没睡？”
“嗯，聊晚了。”
“那为什么别人不打磕睡？”
盛西抿唇。
刘舒深呼吸一口气，不愿将事情往坏处想，在他眼里盛西是很乖的，她不愿想昨晚的事是否含有欺骗成分。刘舒接着开口：“我以为这次你怎么也会升到五六名，没想到……”像他们成绩好的学生，升一分是异常艰难的事，因此她也没有高要求让盛西进到三四名，可没想到，他不进反而退了！
“下午我收到你老师电话后给你珍姨打了电话，想要你父母的联系方式，和他们说一下这件事。但珍姨说你父母很忙，说既然你在这住，就让我管着，用我的方式去管。”刘舒说：“你珍姨这么说，你有意见吗？”
“没。”
“那好，盛西，我不希望你再去面包店了。”刘舒下令，觉得不够，再道：“以及，以后如果需要找同学讨论，让他来咱们家里，我让司机开车去接都行，反正家里有客房，你不用再跑出去了。”
“……”
难道刘舒是发现了？
盛西暗想。
“怎么，不行？”
“不是。”
刘舒意识到刚才自己语气过硬，再看盛西垂头连声音也不大的模样，想想又怎么会骗她呢。于是放软声调道：“你别怪林姨狠，林姨不让你出去也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现在这个阶段，你现在这个年纪，除了学习，除了想办法把名次提高，别的都不该做，也不该想，明白吗。至于零花钱，我会每个月和果果一样按时给你，你长大了，没点零花钱傍身确实不行，那兼职，就别再去了。”
“谢谢林姨。”盛西颓然。
是他考砸了，这样的结果是该承受。
就像他以前的教育告诉他，想要自由，就必须得先取得成功，把事情做坏的人是没有资格开口说要求的。
“早点睡吧。”刘舒挥手。
“林姨晚安。”盛西上楼。
刚进房间，恒山的电话就来。
“喂。”盛西在书桌边坐下。
“咋啦，没精打彩的。”
盛西把事情简短的说一遍，说他考砸了，第七到第九。但他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下午祝阳说走的那一刻，他觉得她肯定胡思乱想了。
可无奈给她打电话发短信她都不接不回，他没办法。
恒山听了后很是夸张的喊道：“我的小盛西啊，你能不能别对自己要求这么高，咱们以前接受的教育本来就和他们的义务教育不一样，你现在转去他们那边还能考到年级前九，很牛了啊！不对，是前七！真的！”
“汤圆，你打给我有什么事？”
“我去，一下子变脸，没啥，就是想你了，顺便问一下你几时放假。我买了艘新邮轮，等你寒假回来我带你去享受享受。”
“还不知道，好。”
后闲扯几句，盛西起身去洗漱，搞定之后坐在书桌边复习。
等到凌晨两点，外头静悄悄，没有人路过。
……
十二月上旬，气温数字跟跳楼一样，降的飞快。
每个人都换上厚厚的羽绒服，夸张者甚至将自己包的只露出一双眼睛。
教室里开了暖器，盛西进去后将黑色大衣脱下，放在自己右边空的桌面上，露出里面同为深色的针织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