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诏:「嗯。」
江阎站起身:「我送你到门口。」
爷孙俩亲昵地并肩往外走,眼里仿佛根本没这三个人。
孟平诀已经完全呆滞了。
邹明最后拍拍他的肩膀:「可以了,你这两个月赚的钱,足够你荣华富贵过好几辈子了。」
孟平诀苦笑:谁会嫌钱多。
江诏快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
他转身说:「别忘了发公告,发之前——」
江阎手搭在他肩上:「我帮你把关。」
邹明笑得比哭还难看:「一定,我一定让人好好写,把这事解释清楚。」
江诏又看一眼陈航:「那个,姓陈的经纪人……」
邹明:「开除,现在就开!」
陈航一惊:「明哥,你不能——」
「闭嘴吧,我在保你!」邹明降低声音,「你另找工作,总比退圈强。」
陈航苦着脸,不吭声了。
怕江诏不满意,邹明笑着说:「我自己扣绩效,扣季度奖金。」
江阎嘿一声:「这处理我喜欢,毕竟我也是公司股东嘛。」
邹明连忙恭维:「是,老闆处理我,我接受。」
这还差不多。
江诏裹好围巾,转身往外走。
庭院里,已经下起了小雪。
爷孙俩并肩走着,身后管家帮他们撑伞。
「行,给我吧。」江阎接过管家手里的伞,那把伞却又立刻被江诏拿走。
「我来吧。」江诏撑着伞,在晕黄的路灯下往外走。
「爷爷,今天发生的事,你别跟陆哥说。陆哥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哥的意思。」
江阎哎哟笑了声:「什么坏事都推你哥头上。」
天气有点冷,江诏左手插在口袋里,面色如常:「没有啊,他刚才打电话,不也要整死孟平诀吗?」
江阎:「他可没你狠。」
刚才的电话里,江瑜只顾着情绪输出了,压根没提出具体的解决方案。
逼孟平诀退圈、开除陈航、扣邹明奖金,全是江诏一人主意。
江阎可惜地嘆了口气:「你这脾气,有我年轻时的风范,可惜了,你不愿意从商。」
江诏语调平静:「我学体育的,将来想当体育老师。」
江阎点下头:「也挺好。不过你学体育,你哥学摄影,咱们江家后继无人了啊!」
江诏道:「没关係,让我爸妈再生一个,或者让我哥赶紧生,从小培养。」
江阎白他一眼:「你怎么不生?」
江诏:「我生不了。」
「哎哟!」
老爷子吓得一个脚滑,差点摔了。
江诏赶紧把人扶稳:「没事吧?」
江阎还没缓过神来:「什么叫你生不了?你……」
他神情复杂地视线往江诏下半身移,压低声音:「那有问题,得赶紧治,不能拖。」
「……」江诏顿时语塞。
他舔了下嘴唇:「我很健康。」
非常,健康!
老爷子仍然有些心悸:「那怎么生不了?难不成,女方不行?不对!你才十八,哪来的女方!」
江阎一巴掌落在他后脖颈上:「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要是敢乱来,就算我不打你,陆冼也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的江诏无辜极了,踢走脚边一颗石子,「我跟你说不清楚。」
江阎鬆了口气,接着又有些不放心:「你那里真没问题?」
江诏:「……」
「车来了。」司机很快把车开过来,江诏仿佛见到救星,他刚要走过去,视线突然落在马路对面。
白色路灯下,停着一辆熟悉的白色轿车。
陆冼撑着伞,站在路灯底下,隔着漫天飞雪,静静地看着他。
江诏脚步瞬间凝滞。
他记得,他刚才从别墅出来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也不知道他哥在这里等了多久。
身旁爷爷扬了下下巴:「他来接你了。」
陆冼冲他笑了下,慢慢穿过马路。
他走到两人面前,礼貌地向江阎问好:「爷爷好。」
江阎笑道:「来了,来接他回去了?」
「是,」陆冼态度恭谨。他跟江阎不算很熟,自他跟江瑜认识时,江阎就在一个人独居,退休后更是隐居别墅,不愿意出门。
不过逢年过节,他依旧会提上礼物,跟江瑜一起来看望他爷爷,江阎对他来说,算是一个,不是很熟的长辈。
陆冼接着问江诏:「跟我回去吗?」
江诏立刻点头:「嗯。」
「那我带他回去了,您早点休息吧。」陆冼说。
「行,你们走吧。」江阎对陆冼相当放心。毕竟他这两个孙子,一个大专,一个大专都不一定能考上,有个博闻多识、伶俐通透的清华教授当朋友,他非常放心。
「走吧。」陆冼叫上江诏,江诏随即把手里的伞递给他爷爷,然后赶紧钻到陆冼伞底下。
江诏手摸到伞柄:「我来帮你打伞。」
「不用,马上就到了。」陆冼拽住他的袖子,防止他乱跑。
两人穿过马路,坐到车上。
江诏炫耀似的跟他说:「哥,都搞定了。」
陆冼没回。
他打开空调,帮江诏扣好安全带,明明自己手冻得冰凉,却还是帮江诏系好围巾,问他:「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