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好都没有再说话。
操场上人来人往,大家有说有笑,唯有程澈和云想这里过于安静。
许久,程澈忍不住,「怎么就这么倔。」
云想知道他是在说自己搬出去这件事儿,她也没说话。
「非要搬出去不可?」他拧眉,非要听的究竟。
云想低着头,双手绕来绕去,「我和怡姐说了晚上去签合同。」
程澈一阵沉默。
操场的热闹和他们格格不入。
教学楼长廊,宋谨问观鹤:「你说,阿澈留不留得住想想?」
观鹤:「小姑娘心思难猜。」
这是个未解的迷。
程澈也清楚,装病没什么用,云想决定的事儿,很难改变。因为她已经思前想后过了。
云想不像程澈,嘴比脑子快,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不顾后果。
夜。
天气渐渐冷了,宋谨和观鹤也不骑车了。
四个人一起往外走,天气雾蒙蒙的,看着要下雨。
大家各怀心事,心思最重的还是程澈和云想,两个人迟迟都没有说话。
宋谨很想帮程澈说几句小话,看看云想能不能留在程家。
可不知是夜晚太寂静,还是大家心知肚明留不下云想,宋谨几次到嘴边的话,都咽下去了。
云想去了咖啡厅,蒋怡等她多时了。
合同放在桌子上,旁边放着一支笔。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云想看着窗外,指尖落在手中的合同上。
像是出现了幻觉,脑海中疯狂闪现程澈的面孔。
他总是会站在门外,若无其事,又故意地等她。
——程澈,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是,来接你回家。行不行?
——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回家啊,笨蛋。
他会因为面子,故作巧合。却在她每次追问下,都明说是在等她。嘴很硬,心思却热烈又细腻。
看出云想的犹豫,蒋怡优雅地喝着咖啡,嗓音慵懒地提醒:「想想,签了字,合同就生效了哈。」
云想握紧了手中的笔。
程澈的脸再次浮现——非搬出去不可?
云想也在想,是不是非搬出去不可。
「哎,明天就十一月了,往年都该下雪了,今年还在下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云想转头看向窗外,雨,下大了……
「想想,你带伞了么?秋雨最凉了,若是淋了雨,很容易风寒的……」
……
「几点来·cake」门口,程澈正低着头,手机放在耳边。
电话那头,程雅迟迟没接。
程澈皱眉,低着头给程雅发消息:「今天怎么没有开业?姑姑,看到我的消息请给我回电话。」
雨点刮在脸上,清冽,冰凉。
程澈打开手机,和程雅的对话框里,都是他在发消息。程雅一条都没有回覆。
程澈等不到程雅,眼看着雨越下越大。
他不再耽搁,而是衝进雨里,找到了另外一家蛋糕店。
如果今夜买到了树莓蛋糕,他必留下云想。
如果买不到,那他接受一切命中注定。
「你好,店里有树莓蛋糕吗?」他刚要进去。
服务生:「没有哦。」
程澈想到了上次买树莓蛋糕赔罪。
他以为树莓蛋糕很好买,就没有去姑姑的店。结果去了几家都没有卖,最后还是在姑姑那买到的。
今天他直接坐车过来,却发现姑姑没有营业。
你看,老天惯会捉弄人!
雨水浸透他的衣衫,程澈步伐从刚开始的急促,慢慢变得缓慢,没了希望。
他甚至能想到,那天云想是怎么冒着雨一家一家店铺找树莓蛋糕的。
一想到云想一个小路痴,却为了一块蛋糕一个人顶着雨奔波在城市中。他心里便难过。
城市被雨水吞没,雨刷器在车上有频率地挥动着。暖黄色的灯光将人的身影拉长。
地面积了一滩水,犹如开了镜像模式,衬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世界。
程澈的步伐不敢停下。
「你好,有树莓蛋糕吗?」
「没有哦!」
「可以定做吗?」
「现在好晚了,我们师傅已经下班了哦。」
「没有树莓蛋糕。其余的可以吗?还有一块巧克力蛋糕。」
「你好,后厨已经下班了。红丝绒蛋糕可以吗?」
「一定要树莓蛋糕吗?树莓千层行不行?」
每个人的回覆都不同。
可他却在心里回答了无数遍他们的问题。
「不行。」
「不可以。」
「一定要树莓蛋糕。」
临近十二点,很多蛋糕店都关了门。
程澈坐在湿漉漉的长椅上,随便雨水怎么将他打湿。他平静地看着街道上的车辆,内心却掀起层层骇浪。
头顶的路灯坏了,一闪一闪晃得人心烦不已。
程澈低下头,双手空空如也。
云想这个人本就轴,吃的东西也轴。
区区一个树莓蛋糕,怎会那么难买?
或许再淋一晚上的雨,他也不懂。
程澈起身,看着马路上被溅起的水花,他选择接受今晚的结果。
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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