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外面出了什么事。
接到袁栩电话这天,天气很糟糕,灰蒙蒙的天空糅杂着厚重云层,似是下一秒就要压塌下来。
苏桉从落地窗前的躺椅上坐起来,直觉告诉他,这个电话接了,哥哥的事就有结果了。
“姐夫。”苏桉接听了。
“是我。”袁栩声音有些低沉,“有结果了。”
苏桉怔住,握住手机的五指不自觉用力,“...不太好吗?”
“我们见面谈吧。”袁栩看了眼时间,“宁宁跟吴姨在家可以吗?要不要我把墨墨和砚砚送过去陪她玩?”
“没事。”苏桉边起身往衣帽间走边道,“我跟她讲一下原因,没问题。”
“那好。”袁栩给苏桉发了个位置,“正好一起吃个午饭。”
苏桉没拒绝,“好的,谢谢姐夫,辛苦了。”
“宁宁。”苏桉挂断电话,走到衣帽间的脚步一转,转去厨房,宁宁正在跟吴姨一起做水果拼盘,“小叔有事情要出去一趟,晚饭前回来,你在家乖乖听吴姨的话,好吗?”
宁宁手里的草莓递给苏桉,“好,小叔,给你吃。”
苏桉接过来,顺手摸摸宁宁的头发,“我去见墨墨哥哥和砚砚哥哥的爸爸,你还记得吗?要叫姑父的。”
宁宁点头,“记得。”
“小叔跟姑父有很重要的事情谈,到时间了乖乖午睡,晚上回来给你带糖葫芦?”
宁宁当即笑弯了眼,随后伸出两根手指,“要两个~”
“好。”苏桉笑着答应了,“那小叔去换衣服去了。”
“嗯嗯!”宁宁点头。
苏桉又跟吴姨交代了几句话,这才出门。
天气不好,苏桉穿了一件长至小腿的羽绒服,帽子口罩全副武装,他不确定自己听到结果时还能不能保持冷静,所以不开车是最好的。
苏桉出门打车,很快就到了跟袁栩约定的餐厅。
“先喝点水暖和暖和。”袁栩给他倒了水。
苏桉道谢。
袁栩把菜单递给苏桉,“看看想吃什么。”
“我都行。”苏桉在外面没那么挑剔,再说他现在的心思也不在吃饭上。
袁栩了然,点了几个特色菜。
服务员退出去时,顺便带上了门。
包房里安静下来,苏桉喝光了一整杯水,正了正神色道,“我准备好了,姐夫你可以说了。”
袁栩抿了抿唇,“苏桉,当年的肇事者,已经释放了。”
苏桉愣住,“这么快?”
酒后肇事,两条人命,连两年半的时间都没有,他怎么会释放?
袁栩将一直放在身旁椅子上的文件袋递给苏桉。
苏桉接过,急切打开封口,却在手指碰到里面纸张的刹那停了下来。
“苏桉...”袁栩有些担心他的状态。
“我没事。”苏桉摇头,轻声呢喃,“总要知道的,起码以后宁宁问起我,我能给她一个答复。”
说完,苏桉捏住文件袋里的纸,毫不犹豫将其全部抽了出来,是一叠复印扫描件。
当事人,车辆,道路状况,事故基本信息。
苏桉一页一页看过,翻到倒数第二张时,手指突然攥紧,纸张上出现褶皱。
这是一张交通事故谅解书。
签字人是苏建军和赵凤梅,上面还有两人手印。
苏桉把谅解书抽出来,指尖抵在纸上,一字一句仔细看。
“他们怎么能——怎么能——”苏桉咬牙,努力将涌上鼻尖的酸涩压下去。
眼前视线逐渐模糊,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袁栩适时递上纸巾,他没开口劝什么,也没法劝。
咚咚——
服务员敲门,开始上菜了。
苏桉转过身,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上完菜,服务员要关门前,周与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袁栩松口气,给周与别打了个手势后,跟苏桉道:“我去洗手间。”
苏桉没回,袁栩直接起身。
椅子在地上摩擦,带起一阵滋啦的声音,掩掉了周与别靠近苏桉的脚步声。
袁栩将包房的门关上,找来服务员挂上勿扰的牌子。
“苏桉。”周与别的手轻轻搭上苏桉肩膀,然后将人转过来搂进怀里,“我陪着你。”
苏桉刚开始挣扎了一下,只是在听见周与别的声音后,情绪瞬间崩掉,抓住周与别的衣服埋头在他胸口大哭出声。
周与别心疼不已,掌心轻抚着苏桉的背,低声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苏桉太恨了。
恨肇事者,恨他的父母。
那是哥哥和嫂子的命啊!!!就为了这么一笔钱——
好一会儿,苏桉哭声逐渐转小,抓住周与别的力道也松了许多。
苏桉推了周与别一下,他在苏桉身边坐下,纸巾离着有些远,他就用手帮苏桉擦掉眼泪。
苏桉躲了下,哑着嗓子道:“我自己来。”
周与别恩了声,给他倒水。
苏桉把谅解书给周与别看,“你知道给了多少钱吗?”
周与别顿住。
“多少钱?”苏桉看周与别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知道,这件事是他牵线找的袁栩帮忙,袁栩调查以后一定也会告诉周与别的。
周与别张张嘴,喉头几次滚动也没发出声响。
“告诉我。”苏桉咬牙,“他们拿我哥和我嫂子,换了多少钱。”
“二十万。”周与别声音很轻,却足够苏桉听清了。
苏桉问:“一个人?”
周与别摇头,“两个人。”
“两个人,二十万...”苏桉气极反笑,笑着笑着再度落了泪,他双手捂住眼睛,泪水从指缝中溢出。
二十万,就二十万,区区二十万。
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哥哥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带着期待降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