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转头看向汪桥,道:「汪院使过来看看,这是死后伤,还是死前伤。」

虽然他喜欢看侦探类的影视剧和小说,但并未涉及过法医学这种专业类的知识,所以只能求助于汪桥。

汪桥来到尸体前,学着林西一样蹲了下来,仔细查看着伤口,过了好半晌才说:「殿下,这应该是死前伤。」

林西点点头,转头看向仵作,问道:「狼毛是在何处发现?」

季秋神情有些惶恐,连忙答道:「回殿下,是在死者伤口处。」

「我说的是具体位置。」

季秋『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饶道:「殿下饶命,小人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全靠小人养活,求殿下饶命.饶命啊!」

林西看着他,眼神一点点变冷,强忍着晕眩,慢慢地站起来,道:「谁派你来的?」

季秋的身子一僵,再次大声喊道:「殿下饶命,小人不能死,殿下饶……」

杨潇看出不对,扬起刀背砸在他的后脑上,阻止他再说话。

季秋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杨潇单膝跪地,道:「属下办事不力,请殿下降罪。」

「你确实有错,不过现在本宫正值用人之际,此事便记下,待这起案子尘埃落定,再行发落。你派人出宫门,四下看看,可有可疑之人在附近徘徊。」

「是,属下遵命。」

「起吧。」林西转头看向员外郎胡高,淡淡地问道:「员外郎,他可是刑部的仵作?」

胡高似是刚刚回神,连忙答道:「殿下明鑑,他确是负责这起案子的仵作,但他为何如此做,目的为何,微臣一概不知啊。」

「目的为何?」林西淡淡地笑了笑,道:「京中流言员外郎不曾听说?」

胡高脸上的表情一僵,道:「殿下,那都是心怀叵测之人的构陷,微臣怎会相信,还请殿下明鑑。」

林西淡淡地看着他,道:「看来员外郎是听过了,既然听过,又怎会不知他目的为何?」

胡高跪倒在地,道:「殿下,微臣当真一无所知,但确有不查之罪,微臣甘愿领罪。」

「员外郎是个聪明人,应该清楚和皇上作对是什么下场,刑部侍郎江淮和督察院左副都御史曹营,都是看得见的例子,想来员外郎不想成为下一个他们吧。」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胡高低垂着头,林西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他的肢体语言可以看出,他听进了心里。

「佛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古人云『亡羊补牢,犹未晚矣』,想来这些话,员外郎都听过,也应该知晓该怎么做。别以为本宫生来体弱,便会早死,说不准那些四肢健全,身体健康的人,会先死在本宫前面呢,毕竟『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说是吧。」

底下的官员为什么对林西被封太子不满,究其原因,一是他任性妄为.不学无术,二是他体弱多病.难堪重任。

前一条还好说,在于后天培养,毕竟再顽劣的人也有学好的可能。但第二条却不行,因为那是天生如此,若是能治好,早就治好了,怎会一拖就是十几年。

古人常说『天命不可违』,这是林西做太子最大的阻碍。

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林西,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看得如此透彻,真是不容小觑,难道这就是古人所说的慧极必伤?

「是是,殿下说的是。」胡高连忙应声,却又警觉不对,道:「不是,不是,殿下明鑑,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还请殿下明察。」

「本宫给员外郎思量的时间,员外郎不必急着回答。」

林西说完不再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汪桥,道:「汪院使可能查出他体内是否被下了蒙汗药之类的迷药?」

汪桥面露为难之色,道:「回殿下,这恐怕有些难。」

迷药不是毒药,以古代的检验技术很难查出,汪桥并不是推脱。

「其实查不查得出也无所谓,我心中已然有数。汪院使帮我检查一下,死者体内可有狼毛。」

汪桥为难地说道:「殿下,这要如何检查?」

林西淡淡地说道:「开膛破肚。」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他们还从未听闻查案要将尸首开膛破肚的。

「诸位莫不是以为本宫这般做是对死者不敬?」

众人对视一眼,虽然未曾说话,但表情已经告诉林西答案。

「恰恰相反,我这般做目的是为死者伸冤,还死者一个公道,这……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尊敬!」

林西的话铿锵有力,就像一击重锤敲击众人心上,让他们久久无法回神。

过了好一会儿,林西方才再次出声,道:「汪院使可愿意执刀,为他讨一个公道?」

汪桥沉吟了一会儿,点头说道:「臣遵命。」

这个时代并没有专业的手术刀,但汪桥还是有一套工具,虽然没有手术刀美观,但用起来相差不多。

经汪桥检查,死者胸腔内确有毛髮,不过只集中在一个地方。

确定自己的想法后,林西让汪桥又缝合好刀口,吩咐人将尸体送出宫,找个地方单独保管,林西便带着众人一起进了正殿。

「诸位坐吧。」吩咐春喜给众人上茶,林西看向胡高,道:「劳烦员外郎将所有死者的资料拿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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