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林西笑着摇摇头,将其他人潜退,命令没有他的允许,不许任何人靠近。他沉吟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前段时间我生辰宴上发生的事,公公应该还记得吧。」

余庆点点头,道:「殿下说的可是安宁公主的事。」

「嗯。在得知五皇弟打算在我的生辰宴上大出风头时,我就一直在派人留意他的动向。宴会上,焦战离席后,他派身边的内侍出去寻找,待确定焦战在何处后,那内侍又回去禀告。在我命令春喜阻止焦战喝下那杯下了药的酒时,他却变了脸色,事后他又来找我,挖空心思向我探听那晚的事。庆公公可知这是为何?」

余庆听着林西的话,又结合那天发生的事,猜测道:「殿下的意思是那件事五殿下也参与其中?」

林西喝了口茶,笑着说道:「参没参与,我不能确定,但我确定五皇弟知晓此事,还有就是他想拉拢焦战。」

余庆听得一愣,不过他很快便明白了林西的意思,「所以这就是殿下接近焦指挥使的原因?」

「一开始是。后来我接手狼妖案,发觉焦战确实是个人才,难怪五皇弟对他如此上心。」

余庆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也明白了林西说这些的原因,他就是想借自己的口,将整件事传达给林扈。

「殿下放心,奴才明白了。」

余庆猜的没错,林西就是这个目的,设定是设定,但他来之后,剧情发生了很大改变,避免林扈也偏离人设,林西还是谨慎些好。

林西笑了笑,转开目光,看向蔚蓝的天空,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道:「庆公公,活着好累啊……」

余庆闻言心里一惊,连忙说道:「殿下,您可不能胡思乱想!」

「公公可知每次药瘾发作,我有多痛苦,那滋味简直生不如死!每次发作我都在想,为何要坚持。每次醒来我又在想,为何我没死。」林西说话时带笑,可直看得人心里发疼。

余庆的眼眶有些发酸,道:「殿下,无论如何您都要坚持下去,您想想皇上,若殿下有个万一,皇上该如何是好。」

「我能坚持到今日,便是因为舍不得父皇,母后离开了他,若我也离开,父皇一定会很伤心,我不想让父皇伤心。只是……」

林西没有再说,却让听的人都能明白他要说什么。

「殿下,您已经坚持了七日,若现在放弃,那七日岂不白费?」

林西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天空,许久后才收回目光,起身道:「回吧,我饿了。」

余庆心里难安,却又不知该如何劝慰,道:「奴才这就让人去厨房问问,早膳是否做好。」

「好。」林西点头,转身走向寝殿。

吃过早膳后,林西一直没看到余庆,他猜余庆应该是去给林扈汇报信息了。之前的话是皆是出自真心,他没有卖惨的打算,他确实心生退缩之意,相信在经历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后,任谁都会有这种想法。

药瘾发作虽迟但到,花海棠和汪桥急匆匆赶来,为林西施针,只可惜这次,他并没有昏睡过去,第一次清醒地熬过了全过程。

为了避免林西挣扎,春喜和余庆一直死死地压制着他的身体,手脚也从头捆到尾,就好似他不是人,而是一头髮狂的野兽……

事后,林西浑身是汗地瘫在床上,眼神木然,黯淡无光,就好似一具失去灵魂的躯体。

「殿下……」

花海棠心疼地看着他,不忍地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过了许久林西才出声说话,只是声音嘶哑难听,「针灸不管用了,对吗?」

听林西这么问,花海棠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道;「奴家没想到仅七日,便失去了效用。」

「既没了用处,那以后便无需再用了。」林西的语气很淡,让人听不出他的喜怒。

「殿下,您再坚持几日,药瘾发作的次数会越来越少。」

林西抬眼看向她,道:「哪日你也体会过这种痛苦,再来劝解我,否则什么都别说。」

花海棠张了张嘴,到底没再说什么。

「出去!」

这是林西第一次冲他们发火。

「主子……」

「我说出去,听不懂?」

林西打断他们的话,冰冷的眼神扫过众人,带着几分阴郁。

「是,殿下(主子)。」

众人不敢再逗留,躬身退出了房间。

林西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床帐,委屈的眼泪漫出眼眶,他到底为什么要受这种罪?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来到这里?

问了无数遍的问题,再次在脑海浮现,只是没人能给他答案。

越想越委屈,林西抱着被子,小声哭了起来。

得到消息的林扈,顾不上那一摞摞的奏摺,匆匆忙忙来到了春和殿,刚刚踏进寝殿,就听到一阵压抑的哭声,林扈鼻头一酸,脚步飞快地来到了床前。

一靠近,林扈就闻到了一股汗味,在这深秋里能闻到汗味,足以说明林西所承受的痛苦。林扈心疼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林西的身子,唤道:「西儿,朕来了。」

林西不想搭理林扈,若不是因为他,自己早就离开了,哪用得着受这种罪。

现在的林西因为极端的痛苦,思想变得偏执,脾气也变得暴躁,不过也仅此而已。若是换成原身,说不准又要杀人泄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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