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竟是如此?」林西有些惊讶,随即皱起了眉头,道:「即便传言不可尽信,却也是真假参半才对,为何我听着像是有人在故意针对他。」
「皇上也怀疑是有人在兴风作浪,已命锦衣卫着手调查。」
「原来如此。」林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若真如表哥所说,云南王世子的品性不错,是个值得託付的人。」
「确实如此。世子洁身自好,后院只有世子妃和两名侧妃,两名侧妃还是王爷.王妃为延续沐氏血脉,强逼世子收下的。」
「表哥似乎对世子很是讚赏。」
「云南王世子从小熟读兵书,十五岁便随云南王出征,屡立战功,在军中很有威望,是难得的将才。」杨潇毫不掩饰对沐盛的讚赏。
「果然传言误人,若人们知晓真相,不知该作何表情。」
杨潇笑了笑,道:「大约会怀疑吧。」
林西怔了怔,随即说道:「表哥说的没错。这人吶,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否则便会质疑。」
「听闻三公主因此事找过殿下。」
「嗯,她不想嫁去云南。」
「殿下打算如何做?」
「表哥已经猜到了,不是吗?」林西笑了笑,道:「看在路儿的份上,我成全她。」
「有一就有二,若以后皇上再给她指婚,她又利用七殿下来求情呢?」
「表哥放心,我已申明,只帮她这一次。」
这时,春喜端着泡好的茶走了进来,放在了杨潇旁边的桌子上。
「最近我一直在东宫未曾出去,京中可曾发生什么大事?」
「皇上最近正查军饷贪腐案,京中三成的官员牵涉起中,几乎每日上朝都有官员被抓,殿下这般问,属下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三成?」虽然知道军饷贪腐案牵涉甚广,却从未想到竟有三分之一的京官被牵涉其中,那全国上下的官员岂非更多。
「没错。京中锦衣卫日夜轮转,已有许久不曾睡个好觉。」
「今日我去见父皇,正巧碰到父皇召见三位阁老,及六部尚书商议政事,之后还召见了淳王父子,难道他们也牵涉其中吧。」
杨潇点点头,道:「方才属下接到消息,皇上已下旨,改封淳王封地,勒令淳王半月内就藩,并裁撤其藩地属军。」
林西有些惊讶,忙问道:「改封地?改去哪儿了?」
「改封川南。」
「那淳王世子是否也随淳王就藩?」
「淳王子嗣皆留在京中。」
林西点点头,林扈这般做,是将淳王子嗣当做质子,以免淳王做出反叛之事。
「那此案除了牵涉淳王府外,是否还有其他藩王牵涉其中?」
「还有纪王.湘王和鲁王。纪王.湘王相继被贬为庶民,流放甘南,唯有鲁王保住了王爵,却被幽禁在王府。」
林西闻言不禁皱紧眉头,心中泛起了嘀咕,「难道父皇是想趁机削藩?」
就藩的藩王能对林扈构成威胁的,一共也就那么几个,其中就包括纪王林狩和湘王林纲,如今一下子收拾了两个,要说林扈这么做没有深意,他是真不信。
见林西不出声,杨潇接着说道:「如今不止京都,全国上下所有官员都胆战心惊,唯恐自己也被牵连进去。」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那些睡不着觉的都是心虚。」
春喜趁他们说话的间隙,小声提醒道:「主子,晚膳准备好了。」
杨潇起身,道:「属下不打扰殿下用膳,告退。」
林西点点头,道:「去吧。」
林西用完晚膳,和往常一样泡了个澡,一边泡一边想着最近发生的事,一时竟有些走神。
『啪嗒』一声轻响传来,林西本能地抬头看去,只见窗子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条缝,一阵冷风随之吹了进来,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连忙披上了浴巾,道:「春喜进来。」
春喜听到召唤,连忙走了进来,道:「主子有何吩咐?」
「窗子开了,去关上。」
「是,主子。」春喜来到窗前,将窗子重新关好,并上了闩。
「主子,您泡了一炷香了,水都凉了,还是赶紧出来吧。」
「嗯,我知道,你先出去,待我换好衣服,再叫你进来。」
「是,主子。」
待春喜退出殿外,林西披着浴巾,抬脚迈出了浴桶,赤着脚站在床前,仔细擦干了身上的水,正准备换衣服,突然又听到一声轻响,林西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地看向四周,可他看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何不妥,便继续手里的动作,换上了干净的中衣。
穿好衣服,他在寝殿转了一圈,还仔仔细细地抬头看向房顶,依旧一无所获,只是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他。
「春喜,进来。」
春喜赶忙走了进来,见林西竟赤着脚,连忙说道:「主子,现在已是深秋,夜间凉得很,您定要注意才行。」
春喜一边说,一边将鞋拿了过来,侍候林西穿上。
「杨指挥使今夜可当值?」
「回主子,指挥使今夜不当值。主子可要传召指挥使?」
林西沉吟了一会儿,道:「不用。你吩咐人把东西收了吧。」
「是,主子。」
春喜吩咐人将浴桶搬了出去,快速清理了大殿,又帮林西擦干长发,这才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