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怔,唯有春喜认同地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主子直接开口,相信都督不会拒绝。」

在春喜看来,只要林西想要的,那就是林西的。

春喜说的没错,只要他开口,别说要一个厨子,就是抄了国公府所有厨子,焦战也不会拒绝。一是因为他太子的身份,二是因为焦战不可告人的心思。

杨潇哭笑不得地看着主仆二人,道:「常言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您这吃着人家的,竟还想着拿人家的,是否有点不妥?」

花海棠接话道:「春喜说的对,只要殿下开口,都督不会拒绝。」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君子不夺人所爱,东宫的厨子也很不错,很有上进心,最近还研发了不少菜式。」

挖墙脚这事不地道,尤其是仗着身份挖人墙角,那相当于仗势欺人,林西不会干。更何况他可不想欠焦战人情,欠起来容易,还却没法还。

青松园内,焦廉刚回来,焦战就到了。

焦廉听到脚步声,转头看了过去,道:「去书房聊吧。」

「是,祖父。」

爷孙俩走进书房,各自落座,焦廉直截了当地说道:「苏苏方才来找过我,说了院子里发生的事,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明白祖父的意思,但祖父应该明白,我的婚事我做不了主,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便是不能做正室,也可纳她做侧夫人,还了她父亲的人情,也了却我的一桩心事。」

「为何祖父的人情,要我来还?」

焦廉的眉头皱紧,明显有些不悦,道:「你这话是何意?」

焦战平静地与焦廉对视,道:「若祖父不好出面,便由我派人送她回余杭。」

「你是打定主意,想让我这张老脸没地儿搁?」

「祖父,您当初让她留下,可曾问过我的意见?」

「这里是国公府,我是你祖父,我做事还需知会于你?」

「既如此,那我搬出国公府便是。」

「你!」焦廉恼怒地瞪视着焦战,「你竟敢与我如此说话!」

焦战的父亲因焦廉而死,母亲在生下他以后,上吊自尽。焦战得知真相后,便怨恨上了焦廉,所以才会在十四岁那年远走边关,在母亲的家乡广宁投了军。

这些年经历的种种,焦战看惯了生死,对焦廉的怨恨也渐渐消散。只是这次回来,焦廉竟还打算插手他的婚事,让苏苏在国公府住了下来,这让焦战极为不满,让两祖孙的关係紧张起来。

「祖父莫要忘了,父亲母亲当年是怎么死的。」

焦廉闻言心里一疼,怔怔地看着焦战,焦齐的死是他一辈子忘不了的痛,当年焦齐和孙玉莲日久生情,且珠胎暗结,他却因孙玉莲身份低微,强加反对,以致焦齐气闷之下一命呜呼。而孙玉莲则强撑着生下焦战后,在当晚上吊自尽,追随焦齐而去。说到底,他们都是他逼死的,焦战对他心存怨恨,焦廉心里清楚,却也无可反驳。

看着焦廉弯下挺直的脊背,焦战心里也不是滋味,可为了不让焦廉插手他的婚事,他的态度必须强硬,他要告诉焦廉,他早就不是躲在屋檐下的雏鸟,而是展翅高飞的雄鹰,他自己的事自己做主。

「好,我会派人送苏苏回余杭。」

焦战起身,道:「祖父若无其他事,我便先告退了。」

「等等。」焦廉强打精神,道:「今日为何会有东宫的人跟你过府?」

「此是机密,不能外泄,祖父见谅。」

「好,既是机密,那我便不问,但你要记住一点,不能与太子私交甚密。即便他再受宠,也只是储君,你要效忠的是当今皇上。」

「祖父放心,此事是皇上下得旨。」

焦廉一怔,随即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我就放心了。至于苏苏衝撞东宫内侍一事,你负责从中斡旋,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是,祖父。」

「你去吧。」

「是,孙儿告退。」焦战转身离开书房。

待焦战回到院落,众人还在吃饭,春喜一看,主动站了起来,给他让了位置,道:「都督,您坐这儿吧。」

焦战扫了一眼林西身边的杨潇和花海棠,摇头说道:「不必。桌子够大,加个凳子便好。」

「那奴才给您搬个凳子。」

春喜给焦战搬了个凳子,扫了一眼众人,放在了林西身边。在他看来,以焦战的身份坐在林西下首是再正常不过。

林西则是微微皱了皱眉,对春喜的殷勤有些无奈,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都督,老国公那边处理好了?」

「有件事还需殿下应允。」

「何事?」林西好奇地看着他。

「苏苏刚才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从轻发落。」

林西一听是这事,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我原本也没打算把她如何,都督不必担心。」

「多谢殿下,此事说到底是臣处理不当,让殿下受了惊吓,臣欠殿下一个人情,日后若殿下有何吩咐,臣定当尽心竭力。」

若是别人这么说,林西肯定会高兴,毕竟多了个帮手,但对方是焦战,那就另当别论了,他可不想跟他扯上什么人情关係。

「小事而已,我根本没放在心上,都督无需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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