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昂点点头,道:「那辉儿的伤势如何?」

花海棠接话道:「好在我们来的及时,他暂时保住了性命。」

「暂时?」林昂的语气听起来有几分不满。

他是亲王,除了宫里有限的几位,没人敢在他面前放肆,方才焦战说他们只是国公府的客人,身份自然不如他。联想之前花海棠与于婉对话时的语气,他心中难免不满,之所以未发作,一是因为看在她救治林辉的份上,二是因为焦战目前是林扈面前的红人。

对于他的不满,花海棠毫不在意,直言道:「他肋骨断了,还未做固定,一旦乱动,伤及心臟,那就没得救了。」

「那为何不固定?你还在等什么?」若方才是不满,那现在便是质问。

花海棠扫了一眼围在戏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没好气地说道:「难道王爷想让我在此地为他治伤?」

林昂神情一滞,道:「辉儿又不能动,不在此地又要怎么办?」

「抬个担架过来。」

林昂看了看焦战,又看了看花海棠,吩咐道:「按她说的做。」

就在花海棠和康王夫妇打口水战的时候,林西悄悄走向方才抱着林辉的男人,小声问道:「敢问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男人打量着林西,听闻他是护国公府的客人,也不好怠慢,道:「属下是郡王的侍卫统领,叫高唐。」

「原来是高统领。」林西客气地拱了拱手,接着说道:「郡王为何会被人刺伤,凶手可曾抓到?」

「郡王是被戏班中的武生所伤,方才他趁乱跑了。」提起这个,高唐一脸忧心忡忡。

这也难怪,身为侍卫统领,竟看着自己的主子被刺,还让凶手给跑了,这是严重的失职,就算林辉没死,他也免不了责罚,担忧是再正常不过。

「这里人来人往,难免会被钻了空子,高统领也不必太过自责。」林西随口安慰了一句,道:「郡王这身打扮是……」

虽然这安慰有些单薄,却还是让高唐心生好感,他嘆了口气,道:「今日是中秋游园会,郡王突然来了兴致,说要唱上一曲,谁知竟出了这檔子事。」

「这般说来郡王对戏曲方面颇有研究?」

林西一边问,一边在脑海里搜索有关林辉的剧情,没想到这个小郡王还是个传奇人物,他不爱权势,酷爱戏曲,为了戏曲宁愿放弃亲王世子的身份。常年养着个戏班子,就是为了满足他这一爱好,隔三差五就会登台唱上一曲,还写了不少新戏,风靡一时,受到了不少戏迷的追捧。

林遂并非于婉亲生,是林昂的一名侧妃所生,只是这名侧妃在生产时难产而死,于是林昂便将林遂抱到于婉膝下养大,当时林辉还未出生。林辉生平太过荒唐,林昂便威胁他,若再这般执迷不悟,就把世子之位传给林遂,林辉毫不在意,气得林昂到林扈面前请旨,当真将世子之位给了林遂,于婉得知消息时已经为时已晚。

在封建社会,戏子的地位低下,别说皇亲贵胄,就是有点家底儿的,也不会让子女去唱戏。林辉却不止好这口,还要亲自上阵,这与康王府来说是家丑,身为下属怎么敢说。

得知剧情后,林西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不等林西说话,于婉开口向高唐发难,「高唐,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怎么保护辉儿的?」

高唐心里一紧,连忙跪倒在地,道:「属下保护不力,甘愿受罚!」

「说,到底是谁伤了辉儿,人可抓住了?」

「回王爷,是戏班的武生甄留,他与郡王在台上对打时,用剑刺伤了郡王,随后趁乱跳入人群逃了。」

「逃了?」林昂的脸色相当难看,道:「当着你的面,伤了你的主子,还从容不迫地逃了。高唐,你可是他的同伙,故意放他走的?」

高唐被林昂的话吓出一身冷汗,道:「王爷,属下确是保护不力,属下认罪,但属下对郡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还请王爷明鑑!」

「没用的东西!若辉儿有什么闪失,本王让你全家陪葬!」

「是,王爷。」高唐心中苦笑,看了看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的林辉,只能祈祷他能挺过去,否则他的一家老小也得跟着陪葬。

而就在康王夫妇质问高唐时,林西又趁人没注意,捡起地上带血的剑,掂量了掂量,这是一把真剑,而且是开了刃的剑。他拎着剑走向一旁的戏班众人,问道:「伤了小郡王的武生姓甚名谁?」

要说这些人中谁和高唐的心情一样,那就非戏班的人莫属。他们地位低下,在这些皇亲贵胄的眼里如玩物一般,而就是这样的玩物,竟然反噬了主子,他们将要面临什么样的下场,可想而知。

戏班的人见他拎着剑过来,被吓得脸色发白,双腿一软就要跪下,被林西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

那人哆哆嗦嗦地说道:「公……公子,伤了小郡王的是甄留,跟小人们毫无关係!」

「别紧张,我只是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只需如实回答便可。」

那几人相互看了看,随即说道:「公子请问,小人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焦战的目光始终落在林西身上,看着他浑水摸鱼,游走在众人中间,获取他想得到的信息。尤其是方才避免引起别人注意,拖住那个想要跪下的戏子,然后鬼鬼祟祟扫视四周的模样,尤其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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