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和焦战相继走了进来,扫了两人一眼,道:「两位爱卿免礼。」
林西来到御案前坐下,焦战则站在了杨潇身边。
「夤夜召三位前来,是有要事与你们商议。」林西看向焦战,道:「此事便由摄政王来说吧。」
「是,皇上。」焦战转身看向两人,道:「今日我收到密报,广宁卫指挥使余淮真贪污军饷,以次充好,给卫所军士发放的棉衣竟是以飞絮填充,因此已有不少军士冻死.冻伤,广宁卫指挥同知薛亨发现后与其发生争执,打算上摺子参奏此事,被余淮真所害。」
杨潇听后怒火中烧,道:「他们竟敢打军士棉衣的主意?简直丧心病狂!」
高明远也皱紧了眉头,担忧道:「广宁府乃边疆重镇,若此时东真大军发动突袭,那岂不是危矣!」
林西深以为然,道:「此事事关重大,朕才夤夜将你们叫来。高爱卿,给广宁卫卫所军士购置棉衣的事,就交给你处理,务必儘快且保质保量地将棉衣送到卫所军士手中。」
高明远为难道:「皇上,短时间内恐很难赶製出那么多棉衣。」
「一家不成,就找两家,就算动员全国之力,也要将军士的棉衣发放下去。」
「是,皇上,臣定竭尽全力。」
「不是竭尽全力,而是务必!」林西严肃地看着高明远,道:「边关将士用生命保家卫国,我们不能让其寒心,否则国将亡矣!」
高明远被林西肃穆的眼神触动,躬身说道:「是,臣遵命!」
林西看向焦战,道:「广宁府那边就交给摄政王,务必将那些蛀虫拿下,安抚军中情绪,防止东真突袭。」
「是,臣遵命!」焦战躬身领命。
林西随后看向杨潇,道:「余淮真能这般有恃无恐,定是有人替他遮掩,永寿侯务必将这人给朕找出来。」
「是,臣遵命!」
「去吧,你们各行其是,所有事直接向朕禀告。」
「臣等告退。」
「焦战留下,朕还有事与你商议。」
「是,皇上。」
杨潇和高明远对视一眼,转身离开。杨潇清楚两人的关係,焦战要去广宁,林西自然放心不下,应是要交代几句。
林西绕过御案走了出来,道:「打算何时动身?」
「此事越早越好,我打算今日动身。」
林西将一旁的大氅拿了过来,给他披上,道:「天气冷,你又有伤在身,就不要骑马了,做马车去。」
「好。」
「我知道你武功好,但双拳难敌四手,你千万别给我逞强。」
「好。」
「若事情太棘手,便派人回来传信,我们从长计议。」
「好。」
他唠唠叨叨地叮嘱,他含笑回应,两人之间萦绕着浓的化不开的深情。
「你走吧。」林西推了推焦战的身子,道:「再不走,我就要改变主意了。」
焦战上前一步,捧住了林西的脸,温柔地吻住他的唇。林西热情地回应,唇齿交缠间,充斥着浓浓的不舍。
许久后两人分开,焦战用拇指摩挲着林西的唇,笑着说道:「待我回来,怕是要月余,到时三月已满,皇上便没了拒绝我的理由。」
林西一怔,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道:「我若拒绝,还需要理由?」
焦战的眼睛一暗,道:「皇上可是嫌弃我男儿的身子?」
「我什么性情,你不了解?若我嫌弃,你还能上得了床?」
「那皇上为何……」
「若我说想和你举行大婚,洞房花烛夜再圆房,你可信?」
「大婚?」焦战睁大双眼,他从未想过大婚的事,毕竟他们都是男子,世人所不能容,能在一起已是不易,更何谈大婚。
「既然决定和你在一起,那便是奔着大婚去的,若你觉得『皇后』这个称谓,是对你性别的侮辱,那便继续做我的摄政王,我们并肩,共掌天下,让林国更加强盛,让百姓更加富足。」
林西的话让焦战动容,眼眶不禁微微发红,道:「能得皇上垂青,是战此生之幸!」
「这话应是我对你说,若不是你,我怕是熬不到现在。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好。」焦战再次抱了抱林西,随之鬆手,转身离开御书房。
林西来到门口,不舍地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轻声呢喃道:「人还没走远,我便开始想了……原来这就是相思的滋味。」
春喜关切道:「皇上,门口有风,您还是进去吧,别着了凉。」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子时已过。」
「还有两个时辰,朕便在这里再睡会儿吧。」
第二日早朝,林西刚刚坐下,便有人上奏。
礼部侍郎左侍郎石涛出列,道:「皇上,京中传言愈演愈烈,臣唯恐因此生乱,还请皇上早日大婚,一堵天下悠悠之口。」
这本该是督察院打头阵,可现在督察院左都御史是阎良,而阎良又是林西的死忠粉,督察院上下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愣是没人出声,不得已六部只能自己出头。
工部给事中丘壑也随之出列,道:「皇上大婚关乎国家社稷,还请皇上早下决断,安抚民心。」
刑部右侍郎张渊出列,道:「皇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您已登基三载,却未曾大婚,实在不妥,请皇上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