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溪抿唇,立刻起身,「我去拿药箱,你等下。」
两分钟后,他小跑回来。
顾勉眉头微动,「如溪哥,我人就在这里,不用跑。」
谢如溪不吭声,手电筒打在一旁,用镊子把玻璃轻轻夹出。
那一块玻璃被镊子夹出来后,有些凝结的血液流速变猛,血滴急速掉落。
谢如溪呼吸变沉,低声问:「疼吗?」
「有一点,但不会很疼。」
「对不起……」
「没关係。」顾勉不太在意。
谢如溪眼眶微红,「对不起,都怪我……」
「流血会疼很正常。」顾勉不理解,「为什么要哭?我又没怪你。」
「如果不是我的话……」
顾勉打断,「人生总有意外,和你没关係。」
「你不用放心里。」他嘆气,抽了张巾,擦了擦对方脸颊。
「别哭了,你真的很容易哭,如溪哥。」
「不是哭。」谢如溪勉强笑了笑,「只是情绪控制不住,有时候没想流眼泪,就觉得鼻酸。」
「嗯。」顾勉点头,「行吧,那你继续哭。」
谢如溪被逗笑了。
「我替你包扎。」他动作利落,用碘伏消毒伤口,用绷带包裹伤口,「这几天你别碰水,我定时给你换药。」
「好。」顾勉起身,「那我回房间了,你早点休息。」
谢如溪欲言又止,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顾勉瞥了眼,冷不丁出声,「如溪哥,如果喜欢这种制服秀,也没什么,不用这么着急。」
「是不是还有动物拟人?」他想了想,「昨天的狗狗头箍是……」
「和这个没关係!」谢如溪尴尬地打断,「我当时真的觉得,妮妮戴上很有意思,才……」
顾勉静静地听完,嘴里说「好的,如溪哥」,眼里却写着「我都明白」。
谢如溪:「……」
他哽住了,只觉有口难辩。
几天后,谢如溪觉得自己要疯了,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的「事故」,他连续几天的梦境,可以说是——
糟糕透顶。
梦里的顾勉强势而冰冷,英俊的面容如以往一般摄人心魄,全身的肌肤布满瑰丽的花纹,说话的语调依旧冷冷淡淡,嗓音沙哑低沉,格外的蛊惑。
那双向来漆黑深沉的瞳孔,不仅闪烁着凌冽的寒意,还变成狩猎者的竖瞳,充斥着野性和嗜杀。
除此以外,对方身上还有兽型的耳朵、兽型的尾巴……
谢如溪在梦里,几乎都在哭泣中度过。
有时候是兽型。
……
谢如溪每晚都极尽癫狂,几乎一度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过于严重时,他甚至要躲着顾勉。
临近除夕,年味愈发的浓厚。
各大超市换上了喜庆的装扮,满眼的吉祥鞭炮和对联,连发财歌也提前播放。
大街小巷的店铺都以红色为主调,以自己的方式,迎接新年的到来。
「芽芽!」顾思绪殷勤地给徐雯雅披衣服,给她捶肩膀,「力度合适吗?」
徐雯雅闭着眼睛,微微倚靠在顾思绪身上,「合适。」
顾思绪眼睛一亮,「那我继续?」
「嗯。」
顾思绪变换各种刁钻的动作,大概捶了十分钟,讨好地问:「芽芽,既然肩膀舒服了,那我们去玩这个游戏吧。」
他特意凑到徐雯雅耳朵,拿捏着语气。
徐雯雅睁眼,没好气地说:「你够了啊,我都说没必要买,浪费钱,你不听!」
她顿了顿,「现在还搞什么游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是不是和店家沟通好了?」
顾思绪心虚不已,捶肩的力道慢慢变小,但还是嘴硬地说:「没有,我是这样的人吗?绝对不是!就是参加个游戏而已,你想太多了。」
徐雯雅懒得理会,摆摆手,「行了,首饰什么的,我真不用太多,拿个彩头就好。」
顾思绪情绪瞬间低落,「芽芽……」
徐雯雅看透对方的装腔作势,轻拧他的耳朵,「少装可怜,走了,这商场的按摩椅一直占着不好。」
说完,她不等顾思绪反应,直接起身离开。
顾思绪急急忙忙追上去,「哎哎哎,芽芽,等我等我。」
他搭上肩膀,笑容满面,「好,芽芽,你说不要就不要,我们继续逛商场。」
徐雯雅点点头,「还有一星期快过年了,买些年货吧。」
「嗯嗯。」
徐雯雅问:「阿勉几号回来?」
「年三十。」
「这么晚啊。」徐雯雅惊讶。
顾思绪抓了抓头髮,「好像学校那边的科研组……什么来着……」他傻傻一笑,「反正有事,阿勉一直不用我担心。」
徐雯雅怔了怔,「对,阿勉……从来都不用担心。」
她睫毛覆盖眼睑,「你实习的公司这么早放你回来?」
「就……我觉得最近要休息,就请假了。」顾思绪小心翼翼地说。
徐雯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是吗?」
「对。」
「好,我知道了。」徐雯雅没问下去,「快过年了,我想吃杏仁酥。」
顾思绪连忙说:「好好好,我们去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