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热情地挥了挥手。
而站在一旁的,是顾勉。
他抱着那束淡蓝色花束,向来英俊冷厉的面容是少有的柔和,唇边的弧度一点点弯起。
——这是我的恋人啊。
哪怕前路茫茫,总使我惶惧、不安,唯恐一场镜花水月,了无痕迹。
但感情的积攒总能一点点扩大,最后也会不辜负吧。
谢如溪心潮微微起伏,指甲掐进肉里,才恍然回神。
他也学着对方的模样,回以浅浅的笑意。
……
「好,大家抱住花,看向镜头,三二一——茄子!!!」
「不错,现在呢,放下花,手持学士帽……哎,不用看我,仰望天空想着把你们的青春抛出去,三二一——扔!!!」
高高扬起的帽檐像放飞的风筝,谢如溪吐出一口气,往黑压压的人群看过去,一眼看到顾勉。
顾勉正举着手机拍照,他为了好的角度,特地寻找树下石狮的位置。
视野里的聚焦渐渐拉近,他手一顿,恰好按下一张照片,定格的瞬间,是谢如溪奔跑着向他而来。
他不假思索地张开双臂,接了个满怀。
灼灼的日光倾洒,耀眼如碎金。
谢如溪眼尾飞起一层薄红,含着喜悦、激动地喊:「我毕业啦,小勉!」
顾勉手臂横在腰间,抱着人转圈,最后,凑到他耳边,轻声说。
「嗯,如溪哥,毕业快乐。」
傍晚,家门口。
这一天忙忙碌碌,疲惫却充实,谢如溪的情绪极为高涨,尤其是和顾思绪、芽芽、薛皓他们吃完饭,整个人走路发飘。
「没醉吧?」顾勉空出一隻手,手背抵住他额头,试探温度。
谢如溪头挨着墙壁,眼睛眨了眨,温温柔柔地说:「没有,小勉,我就喝了一杯啤酒,你也看着啦。」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太上脸了吗?」
「不算上脸,但你眼睛那一块都红的。」
谢如溪脸白,喝酒不上头,但眼尾会氤氲淡淡的绯色,煞是好看。
顾勉搭着他肩膀,把人往屋子里带。
谢如溪走得有点踉跄,半个身子靠过去,顾勉便稳稳支撑住他的力道。
两人一同回了房间的沙发,齐齐倒下。
沙发软,骨头撞过去也不难受,反而像陷在棉花里。
谢如溪仰着头,一把拽住顾勉的衣领,黏黏糊糊的吻印上,沿着唇缝湿润,撬开齿关,舌尖四处扫荡,有点随意,但又满含热情,滋滋的水声不断响起,暧昧的气氛在酝酿。
他们彼此汲取着涎液,沾染属于对方的气息,皮肤的温度愈加滚烫,像置身于厚实的岩浆壁,呼吸渐渐局促,浑身激动得战栗。
谢如溪率先推开,将顾勉抵在沙发,手肘撑在他耳侧,闭着眼,用鼻尖磨蹭他眉心,一点点往下。
「小勉,我想洗澡……」
顾勉胸膛起伏,眸色略微暗沉,勉强保持平静:「嗯,你去吧。」
谢如溪睁开眼,卷翘的长睫扫动,懒声说:「我们回来再亲。」
「嗯。」
……
白气萦绕在狭小的浴室,镜面凝结了细细的水珠,不经意间,留下一条条水痕。
白炽灯在顶端照耀,哗啦啦的热水冲刷在头顶,肌肤每一寸的毛孔都在舒展,仿佛积攒骨髓的疲惫逐渐消散。
谢如溪的思维愈发清明,肩膀靠在冰凉的白壁,到底做出了决定,身子悄然战栗,眼尾红得妖艷。
「呼——」谢如溪微微蹙眉,唇色水润,牙齿死死咬住。
最后,他看着灰色瓷砖上精緻繁复的花纹,慢慢想道。
这事儿可比……说的困难得多啊。
因为他是第一次尝试?
谢如溪抿唇,甚至想自暴自弃就这样吧。
但想到顾勉的……
算了,他嘆气,还是得认真弄。
不然糟心的还是自己。
……
「我洗好了。」谢如溪穿着松垮的白T,露着一双白皙的大长腿,从浴室出来,地板水痕逶迤,反射着奇异的光泽,「你洗吧,小勉。」
顾勉在看平板,神情专注,先是应了一声,才抬头。
「好,我等下就——」他终于舍得挪开眼,视线滑过沁着粉色的膝盖、细长的小腿、微凸的脚踝骨,口中的话一顿,「裤子被水弄湿了?」
不解风情的……猪。
谢如溪连呆子也不想喊,心里觉着他笨得像猪。
「嗯。」谢如溪懒得解释,缩进被窝里,风丝丝缕缕地渗进,凉飕飕的。
他不自然地动了动,翻来覆去,没那玩意儿,可真没安全感。
「……」顾勉心里古怪,是错觉吗?他怎么觉着对方不太高兴?
难道他不该多嘴一问?
顾勉牢记在心,好,下次不问了。
……
谢如溪趴在床头,拉开柜子,细细数里面的东西。
「应该合适吧……最大码的……」他喃喃自语。
突然,谢如溪想起什么,从下一层拿出一瓶淡青色的香水。
先朝空气里喷洒一通,然后慢吞吞地在膝盖、手腕、肩膀喷,最后又在被褥里狂按几下。
他躺回柔软的被褥,思绪混乱,漂浮着各种绮思,脸颊染上薄薄的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