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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郁征的身体不是很好,伯楹住在厢房,方便照看。

郁征本不打算叫醒他,听他这么说,摆手:「无碍,早点睡吧。」

「哪就无碍了?您手都冻红了。」伯楹眼尖,走过来,「我叫人送热水来,殿下泡暖了身子再睡吧。」

郁征本不想劳烦他,不过都已经醒了,确实泡泡热水会舒坦些,想到这里,郁征便没反对。

伯楹转身叫水了。

一盏茶后,郁征泡在了热乎乎的洗澡水里。

他将手脚泡到泛红,将整个身体泡暖和,才起身出去。

只是走两步,身上的热意退去,又恢復了微凉的感觉。

毕竟死过一回,确实会影响躯体,得想些法子。

郁征心想着,一手擦着披散的黑髮,一手拉开浴室的门要出去。

伯楹在门外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听到动静,下意识抬头往前看。

这一看之下,他呆住了:「殿,殿下……」

郁征与他对视:「怎么?」

伯楹愣愣地看着郁征:「我方才觉得您的长相有所变化,现在看来,好像又没什么?」

郁征走入房中,坐在锃亮的黄铜镜子之前,看了一眼。

五官还是那个五官,气质确实会偏向他前世的气质,可要说变化,似乎也说不上太大的变化。

郁征道:「看错了罢。」

伯楹接过巾帕帮他擦头髮,闻言低头看他的脸:「方才殿下晒了月回来,总觉得月光凝成了乳,融化在您脸上一般。」

黄铜镜子略带些黄色,看肤色看得不是很清晰。

郁征抬头看着镜子,判断不出是什么情况,只道:「是么?」

伯楹点头:「现在还是如此,您的脸真如月色一般。」

郁征前世就是白皮,原身病弱,久不晒太阳,也白,听到这样的形容,他并不觉得奇怪,只道:「灯下可能会白些。」

明早还要出门,郁征擦干头髮就睡了。

第二天,郁征起来的时候,纪衡约已经带着人在外面候着。

郁征让伯楹去小院里带阿苞出来,等会一起出门。

阿苞在邑涞郡待了几个月,除长高些许外,其他没什么变化。

他见到郁征时,还是冷着一张雪白的小脸,规规矩矩行礼叫父亲,完全看不出同龄孩子的调皮。

郁征深知这孩子没有外表那么规矩,不然当初也不会故意跟着去邑涞书院,一直称呼父亲而非父王。

恐怕他心中的「父王」另有其人,不愿意让郁征占了这个称呼。

郡王府上下这么多人,这小傢伙应当才是最敏锐的。

郁征摸了摸阿苞的小脑袋,带着他用完朝食,要带他出门。

养在院子里的小马霜青一见到他们要出门,哒哒地迈着蹄子跑过来,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叼着郁征的衣袖,眨着大眼睛看郁征,明显闹着要出去玩。

这小马本就灵性,餵了熊奶草与青粮粮草之后,更为灵性,刚出生没多久,竟有些开了智的模样。

别的不说,这撒娇的本领是一日强过一日。

郁征抬起另一隻手摸了下马头:「今天有事,你自己待在院子里玩。」

「唏律律。」小马又叫了声,叼着郁征的衣袖不肯鬆口。

郁征拍拍马脖子:「等你长大一些再带你出门。」

小马歪着脑袋:「唏律律?」

郁征猜到它的意思,笑了起来:「起码大到能驮起我再说。」

郁征与小马对话的时候,阿苞就在边上站着,一向没什么波动的眼里流露出些许羡慕。

郁征看他,蹲下|身,平视阿苞:「要摸一摸吗?」

小孩小脸上带着迟疑。

郁征没等他开口,笑了一下,忽然伸手,将小孩抱起来。

小孩的脸一下就红了,似乎想挣扎,小手又不好往郁征身上放。

郁征轻轻将他的手放在小马的脑袋上,温声道:「可以轻轻摸一下,你们可以做朋友。」

阿苞到底还小,很快就被小马吸引了注意力。

郁征在旁边耐心地等他跟小马玩,直到他自己玩够了,主动抬头看郁征:「父亲,我们走吧?」

「好。今天我们还是坐马车出去。」

伯楹在马车上等着,坐马车的就他们三个人,其他人都骑马。

上了马车之后,阿苞很快趴到窗口看外面的风景。

郁征也跟他一起看,顺便帮他涂防止皮肤干裂的香膏。

现已是秋季,秋风干燥,人迎着风吹一会,皮肤就会皲裂难受。

他们坐在马车里,尚且要涂香膏。

外面的路人许多还穿着草鞋,甚至光着脚。

下了山,越往乡下去,路边的百姓穿得越差,不少人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身形干瘦,头髮也枯黄。

郁征吞吐月华以来,五感越发敏锐,视力尤其好。

坐在马车里,他甚至能看见路人脸上的毛孔。

这个时空的男女大防并不严重,路边也有女子挑着担路过。

贫苦人家中,男女的长相併没有太明显的区分,都一样干瘦、黝黑,尤其上了年纪的妇女,面孔十分粗糙,嘴唇上面长着比较明显的汗毛。

与他们糟糕的身体状况相比,他们肩上背着的柴捆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便显得格外硕大,像一座小山一样压在他们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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