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回来了”
从学前班放学独自回家的小何煦背着书包进门,厅内空荡荡的无人应答,只有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酒味。
想到早上何畏说要招待朋友来家里,何煦便没有在意,把书包放回卧室后折回来去冰箱翻了半袋面包。
何畏只要喝上酒,就根本顾不上管他,不想饿肚子就只能自己凑合着吃一点东西,不然只能等何畏酒醒。
何煦抱着面包刚要回卧室,就听见何畏的房间传来掀翻桌子的巨响,接着传来了剧烈的争吵声。
“都他妈多少年了,你不服气你去找那个娘们算账啊!你找老子有什么用!”
“我当年拿你当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对我的?啊?你他妈和她睡觉!你是人吗?”
“那是她勾/引我,不然我们看上她那种货色?也就你这种窝囊废才把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当个宝贝,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看那个表子给你戴了多少顶绿帽子!”
“你再给我说一次,你再说一次!”
“我说怎么了,你最好带着你那野种儿子去验个DNA,是不是你的还不好说呃!”
何煦才走到卧室门口,就透过门缝看到何畏表情狰狞着将刀捅向面前的男人。
男人捂住伤口张大眼睛,四肢僵直地滑落在地,注意到何煦在门口,求救似的向门口伸出手,却被不解恨的何畏又重重捅了几刀。
男人瞳孔逐渐放大,瞪着眼睛死死盯着何煦的方向,彻底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何煦惊恐地退后两步,不小心弄出声响吸引了何畏。
何畏杀红了眼,拎着刀从房间追出来,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何煦,刀尖悬在他头顶如同魔鬼一样问他:“小煦,你跑什么?”
何煦惶恐地缩着身子,但何畏把他抓得很紧,刀子不断逼近他,何煦哭着抱住何畏的手腕,哆嗦着颤声哀求道:“爸爸爸爸别杀我爸爸”
“好,那你告诉爸爸,你妈除了刚才死了的那个男人,还有没有带其他人回过家啊?”
何畏阴森地笑着,满脸的血让他本来英俊的脸变得分外恐怖狰狞,刀上的血滴落在何煦额头,何煦仓皇着摇头。
“没有爸爸,没有”
“没有?你确定没有吗?何煦,撒谎可不是好孩子!”何畏突然暴躁起来,他一把掐住何煦的脖子将他拎起来,厉声问道:“你都看见什么了?你说啊!说啊!”
何煦被掐着根本无法呼吸,小脸憋的通红,他费力地掰着何畏的手,艰难唤着:“爸爸”
也许是何煦那与他相似的眉眼唤起了何畏的理性,何畏神色微顿,手一松将何煦丢到了地上。
何煦摔在地上顿时眼冒金星,他趴在地上猛咳几次,紧接着在求生的意志下爬起来飞快地冲向门外,哪怕何畏在后面怒火中烧地喊他也不停。
“小煦,你跑什么?”
“连你也要背叛我吗!”
“为什么你们都要背叛我,为什么!”
瘦弱矮小的何煦哪里跑得过人高马大的何畏,没几步就被一巴掌打翻在地,接着何畏冲他亮起了尖刀。
“爸爸不想活了,你陪爸爸一起死吧,好不好啊?”何畏单手把刀子举过头顶,笑容病态可怖:“反正你妈妈也不要你了,活着也是受罪,对吧小煦?”
何煦拼命摇头,抓着何畏的手连连哀求:“不要不要”
“杀人犯的儿子能有什么好下场?”何畏沾满血污的手捧住何煦的脸颊,来回摩挲着,像是做最后诀别似的安抚他:“就一刀,不痛的,不会痛的何煦”
何煦满眼是泪地眼睁睁看着何畏把刀猛地刺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真有神明存在,他希望有神能将他从这场悲惨的杀戮中拯救出来,到时候他一定会努力活着,好好活着。
“住手!警察来了!”
万念俱灰之际,何煦听到了邻居的喊声,何畏明显怔了下神,接着就被聚集过来的街坊们控制住,何煦也就此捡回一条命。
邻居阿姨抱起已经吓到恍惚的何煦柔声安抚,何煦却全然听不到似的,他麻木呆滞地望着被人制住还在不停反抗的何畏,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何畏被随后赶来的警察带走了,何煦暂时寄住在邻居家里。
杀人是重罪,证据确凿,情节无误,案子很快就送去开庭审理。
何煦作为证人坐在法庭,望着已经恢复平静却仍旧满身阴戾的何畏,依旧不自觉两腿发软。
他不敢指证何畏,案情推进出现了问题,不得不中途休庭。
何畏的案子简单明晰,宣判其实极其简单,但何煦不能指证何畏,就不能确定何畏犯案时是否是蓄谋已久的主观故意,还是激情下的过失杀人。
控方律师在休庭时找到何煦,没有急着逼迫何煦去庭上指证,而是先嘘寒问暖了一番。
何煦紧抿着唇沉默以对,控方律师也不急不恼,换了思路忽然问道:“何煦,你想妈妈吗?”
何煦终于有了反应,他抬头望向问话的律师,女人身材高挑,仪态威严,但问他这个问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