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沈则琛以为自己……喜欢他？
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或是念出了什么禁忌的咒语，季倾羽整个人身子一僵，刚准备踏上的台阶直接踩空，身体依靠惯性微微朝前倾去——就在他即将摔倒的那一剎那，手臂猛地被人抓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追上来的沈则琛看准时机扶住了季倾羽，季倾羽抬腿站稳在拐角处的平地，对上沈则琛的目光却又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快速慌乱地移开视线，看样子比起稍有不慎就摔一跤的恐惧，还是沈则琛扶住他这件事更让他不自在。
「你走楼梯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沈则琛的表情恢復成往常的平静，语气里带着点善意的埋怨，「走路看路，走楼梯也要看台阶，不要看我。」
季倾羽：「……」
原来他发现刚刚自己盯着他看的事了。
「之前在公司楼梯里你不也是差点摔了一跤吗？」沈则琛鬆开手，「你是不是小脑发育不太完全，所以平衡感有点差？」
季倾羽：「……」这人说话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他不提之前的事还好，一提之前的丢脸事，季倾羽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不是看你有点心不在焉的吗。」季倾羽随意嘟囔。
「心不在焉？还好吧。」沈则琛神色淡然。
……骗人。季倾羽愤愤地在心里想，但没说出口。
「走吧？吴越他们怕不是都到五楼了。」沈则琛说。
回到宿舍，门大敞着，吴越已经将那一箱pocky大礼包放在了客厅的地上，看到季倾羽跟沈则琛一前一后地进门，连忙问：「这玩意儿放哪儿啊？放这还是放你们房间？」
季倾羽没作声，沈则琛看了那个箱子一眼，说：「就放这儿吧，大家一起分着吃。」
吴越连连点头：「队长大人果然大气！」
或许是因为录製节目太过累人，队友们洗漱完后就各自回了房间休息，沈则琛洗完回来时季倾羽还坐在床边玩手机，不过却难得一见地没有在玩消消乐，而是在刷微博。
果不其然，今晚的微博已经开始炸锅，虽然节目还未播出，但总会有到录製现场的粉丝在网络上透露节目的内容，以及劲爆的点。
而今晚的录製现场最劲爆的一点，就是季倾羽和沈则琛两个人在游戏环节真亲了上去。
如季倾羽所料，他和沈则琛的CP超话已经天翻地覆，也许用「天翻地覆」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这场盛况。
「真的假的？？？！真亲上了？？？」
「？？？卧槽我不信卧槽，除非你们给点证据！」
「录製现场不允许拍照的好吗，不然我早就拍了！信不信由你们，反正节目播出你们就知道了。」
疑似在录製现场观摩到全程的cpf发言了，此话一出，全超话更是炸翻天，发疯似的开始刷屏。
「你还不去洗澡？」季倾羽忽然感觉眼前投下一片阴影。
「？！」季倾羽被吓一跳，反手就把手机倒扣在床上，「我、我马上去。」
「嗯，正好，我有个事想问你。」沈则琛低头看着季倾羽长长的眼睫，还有水珠顺着他未干的发梢滴下，落在睡衣的肩头。
「嗯？啊？」季倾羽有点懵，心顿时紧张地提起来。
沈则琛要问他什么？不会真的误会了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沈则琛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我只是想问，刚才你在休息室说的那些话……」
完了。真误会了。
这下自己该怎么解释？
「那些话，」沈则琛停顿一下，视线下移，似乎是在斟酌措辞，「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季倾羽：「……啊？」
第59章
女人的声音轻柔，记忆中她的语调一直是这么柔静，仿佛一根随时可能断掉的线，如果不是她紧握着双手的指尖的温度还是那么分明，她可能下一秒就会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会彻底地消失不见。
模糊但柔和的光线里，他看不清女人脸上的表情，只能隐约看见她的嘴唇张合，发出声音：
「小羽，听我说，除了我以外，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接近你都是不怀好意的，不要相信他们，你不能相信他们，你只能相信妈妈。」
已经在脑海里响起不知道多少遍的语句，已经熟悉到可以背诵下来的语句，却还是会反反覆覆地梦见。
可能因为，这是女人在那天留给他最后的话语。
那个时候女人的精神状态已然变得很不对劲了，但她说出的话还是清晰具有条理性，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些话，甚至到了有点神经质的地步，同时双手死死地握住眼前少年的手，就好像不允许他听漏一个字。
其实就算女人不做这些举动，他也不可能会忘记她说的话，因为她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的母亲。
他决不可能遗忘她最后的遗言。
只是……第一次，在忆起这段话之后，季倾羽察觉到了一点那么不可言喻的违和感。
最后？不对，这段话似乎并不是最后……应该还有后续，但……
随着门被打开的声音，思绪被打断，意识早已清醒的季倾羽睁开眼睛，只不过他还保持着躺在床上的姿势，一动不动。
经过沈则琛那份魔鬼日程表的洗礼，季倾羽被迫从夜猫子变成正常人的作息，生物钟也硬生生被改变，现在基本早上六点钟天刚亮的时候季倾羽就能自动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