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不在,才叫你欺负婉兮,现在我来了,就绝对不能叫你再继续欺负婉兮。」
宋凉一字一句的说着,将小小的傅婉兮给护在身后。
傅航一时间有些恍惚。
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还是小时候吧,久到他都已经记不清楚了的时候。
他授意大院里的孩子去欺负傅婉兮,把傅婉兮写好的作业滴上墨水,往傅婉兮的抽屉里放死掉的蟑螂,甚至放被拔掉牙齿的蛇,傅婉兮起初被吓的哭,就去找妈妈。
可是,当时这位新夫人刚刚进了傅家,还正在立威期间,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心力去照顾女儿,只觉得女儿是在拖后腿,还说:「以后有什么事情,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不就是一隻死虫子么,扔了就行了。」
傅婉兮渐渐地也就明白了。
直到有一次,她被那些大孩子给弄晕了,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树上。
她刚开始有点惊慌,但是惊慌过后,就恢復了冷静。
就像是妈妈说的,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
她努力努力的爬,爬在树干上,手腕上已经被麻绳给勒的流血了。
底下有大孩子用石头砸过来,口中叫着野种。
当时傅婉兮费力的避开,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傅航。
傅航眼睛清冷的看着这里,然后过了一会儿,转身离开,没有一点犹豫。
当时,在小婉兮的眼里,就已经决然的不可能了。
事后,傅航狠狠地教训了那些大孩子,「谁叫你们用石头砸她了?谁叫你们把她挂在树上了?」
「老大,不是你说的么,欺负……」
「这不是欺负,这是虐待!你是不是想要叫我家虐待继女的消息传出去?!」
这些孩子也是从来都没见过傅航发过这样的脾气,他们也都低头不吭声,这也太不好掌握分寸了。
傅航后来去医院开了药,偷偷的托佣人给傅婉兮送了过去。
她想要的是在关键时候,别人的挺身而出。
而他从来都没有过。
傅航忽然勾唇笑了,「我不会欺负她,她是我妹妹,我想跟我妹妹说两句话。」
宋凉还是不让。
傅婉兮从宋凉的身后走出来,握了握他的手,「我跟我哥说两句话。」
宋凉看了一眼傅航,又转向傅婉兮,「那我就站在那儿,你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傅婉兮有点无奈,却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出去走走吧。」
傅航转身先向外面的小花园走去,傅婉兮朝着宋凉打了一个手势,跟了上来。
「他……对你好么?」
「挺好的。」
鹅卵石的小路上,只够单人在上面行走,傅婉兮就跟在傅航的身后。
「前段时间家里乱,没人去找你麻烦吧?」
「没有,我跟报社申请了去国外跟一个剧组,待了三个月。」
「你这个男朋友……」
「嗯,就是国外认识的。」傅婉兮低了低头,把髮丝挂在耳后,「那这段时间你呢?」
「还可以,想达到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那以后还用伪装么?」
傅航微微一愣,「不用了。」
很罕见,两人几乎从没有过可以这样安静相处的时候,就像是这样你问我答,说一说彼此的事情。
傅婉兮笑了一下,「那你就快点改改你在圈子里的风评,早点给我找个嫂子。」
傅航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傅婉兮的面上,「你男朋友……」
他到嘴边的话,终于还是咽了下去,「还真的是博学,我都没听说过有植物学。」
「地理里面的一个小分类,他年后就要去国外的研究所了。」
「那你去么?」傅航抬起头来。
「可能去,可能不去吧。」
「婉兮!」
不远处,宋凉挥了挥手,「我们走吧!我刚接到研究所师兄的电话!」
傅婉兮应了一声,转头对傅航笑了笑,「那我走了。」
「嗯。」
傅婉兮穿着格子的大衣,被夜里的风吹拂衣角,扬了起来。
傅航看着傅婉兮和宋凉拉着的手,觉得扎眼。
扎的还不只是眼睛,还有心。
……
去领证前,骆念拿着那种老式檯历,在手中翻着,最终选了一个黄道吉日。
骆念拿出来早就买好的情侣装,两件男女的套头高领毛衣,外面是休閒款的夹克外套。
骆念坐在梳妆檯前,对着镜子照自己的脸。
「我怎么感觉我又胖了,待会儿肯定不上镜了,不知道民政局呢能不能给P下图。」
蓝萱倒是说有专门在外面照相的,可以照了之后P图,但是骆念没去。
本来就是一种仪式,多了那一层程序总觉得像是少点什么。
谢景焕牵着她的手,给她外面套上了一件麵包羽绒服,「照的好不好看,都是给我看的,我觉得美。」
骆念笑了笑。
她已经很胖了,肚子隆了起来,而且身上都是肉。
感觉在家这两个月,除了医生的嘱託之外,就是养膘了,就算是外出散步,谢景焕都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扶着她。
绿水江汀的房子里,也全部都铺上了地毯,楼梯上和浴室里都铺上了防滑垫,尖锐的棱角都包上了防撞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