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夙寒声跌坐到崇珏怀中,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毫不羞赧地直接覆唇吻上去。
崇珏浑身一僵,下意识偏开脸,就要推开他。
「萧萧……」
夙寒声蹙眉,不高兴地直接双手按住崇珏后脑勺,使出吃奶的劲不让他往后退,心中还在嘟囔。
好不容易进一步了,怎么又开始往后缩了?
要不是自己死缠烂打、不怕拒绝不怕疼,他们俩早就散了。
佛修真磨蹭啊,还是得他来主动。
夙寒声见崇珏还想再抵抗,直接熟练地勾着那生涩得不知往哪儿放的舌尖狠狠咬了一口,警告他要是再后退自己就要吃人了。
崇珏浑身更加紧绷。
倏地,佛堂的烛火重新燃起。
伴随着一声茶盏落地的声音,有人悄无声息倒吸一口凉气。
崇珏终于忍不住,猛地伸出宽大的手按着夙寒声的脑袋,将人往下一用力,死死按在自己怀里。
夙寒声终于察觉到不对,嘴唇殷红,怯怯从崇珏层迭衣摆中往外看了一眼。
——邹持正保持着拿着茶盏的姿势,整个人呆若木鸡,脸上泛起古怪的模样,差点连死气都忘记伪装了。
茶盏落地,刚烧开的滚烫茶水已洒了满地。
崇珏不自然地偏过头,轻轻咳了一声。
夙寒声:「…………」
人……真的能倒霉到这种地步吗?
第51章 落渊之龙
这回换崇珏去挨骂了。
夙寒声也不敢在佛堂待着, 一溜烟小跑着回了后院的斋舍。
崇珏注视着夙寒声离开,堂堂须弥山世尊难得心虚地垂下眼,看着小案上摇曳的烛火, 一言不语。
邹持也沉默, 他伸手将地面上的茶水拂干净,又抖着手给自己倒了杯新茶, 哆哆嗦嗦喝了一口。
……压压惊。
两人对坐许久。
终于,邹持终于出言打破这死一般的沉默。
副掌院嗓音仍然带着点颤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试探地唤道:「镜玉?」
崇珏微微拨弄佛珠, 墨青眼眸又清又冷看他一眼。
邹持:「……」
竟然真不是恶念那个混帐?
邹持一向唯唯诺诺,就算世尊这具躯壳是多年好友,最开始也是怯弱温和的,此时却罕见地生出一股掩饰不住的怒意。
「崇珏, 你是疯了吗?」
他质问出来, 崇珏反而恢復了往日的气定神閒。
「没有。」
邹持猛地将茶盏扔在小案上, 刚倒好的茶盏再次洒了满桌。
副掌院一向温和的眼眸浮现冰冷的寒意:「他是玄临之子,前两日才刚及冠。」
夙寒声的年纪对比崇珏,简直算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
崇珏……他他他到底是怎么忍心下手的?!
崇珏眉眼淡淡:「我知道。」
邹持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到了, 脸上死气倏而泛起,将他整张面容衬得宛如索命厉鬼。
他冷冷道:「通天塔即将塌陷,你敢保证能让他从这场浩劫中全身而退吗?」
崇珏想也不想地道:「我能。」
「不要承诺自己无法预料之事。」邹持近乎是厌恶地道,「三界中已有人知晓萧萧身负凤凰骨之事,一旦通天塔彻底塌陷,天道必然……」
崇珏却淡淡笑了起来:「有人说过吗?」
邹持话音一顿。
「萧萧出生后, 我和玄临便在他身上布下禁制。」崇珏慢条斯理为自己倒了盏茶,白雾烟熅在眉眼间, 清冷悠然,「一旦三界中有人将萧萧身负凤凰骨之事告知旁人,我神念之间便能降下九道天雷让其魂飞魄散。」
邹持愕然看他:「天道在那时便已衰颓?」
否则天道之下,就算崇珏和夙玄临两个大乘期,也无法在通天塔眼皮子底下做出能彻底笼罩整个三界的禁忌阵法。
崇珏抿了口茶。
邹持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蹙眉道:「这种事你应该不知晓才对……」
难道,善念恶念已开始在逐渐融合?
所以恶念的妄念影响了善念,这才禽兽不如地对夙寒声起了歹心?
邹持越想越觉得对,冷冷看了他一眼:「不要偷偷摸摸转移话题,我在说你蛊惑萧萧之事,你扯什么通天塔?」
崇珏:「……」
但凡世尊脾性再欢脱些,八成得为自己喊冤了。
崇珏无声嘆了口气:「不必忧心,我自有决断。」
这句话不知怎么戳到了副掌院,邹持像是记起了旧事,脸色煞白如纸,终于忍不住,厉声道。
「崇珏!」
话音刚落,男人身后陡然浮现一个古怪的影子,宛如在虚空中游动的长影。
……好像是龙。
邹持近乎阴冷看着他,面上死气已掩饰不住,好似僵死已久的尸身,七窍流血,那诡异的死瞳倏而一转,一瞬间竟然化为金灿灿的龙瞳。
两行血泪不住从眼尾滑落,邹持直勾勾盯着崇珏,吐出的字几乎带着淋漓的鲜血,呼吸颤抖着讷讷道。
「你就非得如我这般悽惨下场……」
才知什么叫退步吗?
***
佛堂外,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伴随着狂风呼啸落下。
在后院斋舍的夙寒声猛地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