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酒店,许昼洗完澡,舒服地盘腿往床上一坐,按照约定给文怀君打电话。
见许昼脸上压不住的笑意,文怀君也跟着抿唇笑起来:「今天很开心?」
「还行吧。」许昼抿出两隻很浅的梨涡,「大家都很友善,交了很多新朋友。」
「是不是有很多帅哥美女?」文怀君心里很高兴,但还是酸溜溜地问,「而且都比我年轻。」
许昼故意逗他:「好多帅哥呢。」
文怀君立刻垮起个比脸:「比我还帅?」
许昼大笑,文怀君好像执着于和其他人比帅这件事,非常肤浅幼稚。许昼又享受了一会儿他的醋意,才慢悠悠哄他:「谁会有你帅?」
「嘁。」文怀君恃宠而骄地傲娇起来,「你的演讲录像什么时候能放出来?我要刻成光碟。」
许昼笑骂他有病,又不是去领诺贝尔了,还刻成光碟?
又聊了一会儿,文怀君稍微收了点笑容,问许昼,「没人欺负你吧?」
许昼摇摇头:「没有,大家都是懂礼貌的大学生。」
文怀君点头,接着和许昼黏糊糊地聊了半天,活像热恋中的青涩高中生,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距离许昼回来又近了一天。」挂电话前,文怀君掰着指头算。
才挂下和文怀君的电话,许昼就在乐队群发起了群聊。
虽然现在放暑假,四个人分散各地,但群里还是很热闹,每天都要刷一堆毫无意义的废话。
由许昼发起的群聊非常罕见,另外三个人几乎瞬间就点了接受。
「许总啊,这什么风把您吹来啦?无事不登三宝殿哪!」颜羽庭敷着面膜,一如既往地牙尖嘴利。
姜蓝正靠在沙发里看剧,手里还捧着一包薯片:「肯定是有要事相求,怎么了小昼子?」
「不会是情感问题吧。」周术语那边背景很乱,像是在某个酒吧,他走了两步,换到安静的地方,「你和文教授怎么了?」
「还真是情感问题。」许昼坦言。
姜蓝立刻直起身:「怎么了?文教授是不是又不知收敛了!」
「不是不是。」许昼赶紧阻止姜蓝的发散思维,顿了顿,清清嗓子。
郑重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和他复合。」
聊天室安静几秒,颜羽庭爆笑出声:「不是,我以为你们早就老夫老夫了,结果现在跟我说还没复合?」
「你们那是没复合的样子吗?一起吃一起睡,孩子都快上幼儿园了吧!」姜蓝挤挤眼。
「所以现在就是差一句话嘛。」许昼红着脸拍向镜头,也不反驳,「还是要有点仪式感。」
「确实。」周术语点头赞同,一派老成,「爱情需要新鲜感。」
「所以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好主意。」许昼难得不好意思,「我送过花了,送过礼物了,送过蛋糕了。」
颜羽庭奸笑:「那就送你自己啊,穿『好看』点。」
见许昼沉默不开口,姜蓝恍然大悟,战术后仰:「噢,看来连这个都送过了,啧啧。」
「要我说啊。」周术语永远是最靠谱的那一个,「你送什么他都会高兴,不如日常点,你早点下班定个餐厅,或者做一顿饭,气氛到了就完事儿了。」
姜蓝嫌周术语说得太平庸,连出了好几个乱七八糟的主意,许昼听得面红耳赤。
最后结束了咨询大会,许昼还是准备听取周术语的意见,他准备翘掉最后半天的交流会,提早一天飞回家,给文怀君一个惊喜。
许昼确实也想不出什么新奇的礼物了,只是和其他大学生一起去海滩玩的时候,在岸边捡了一隻漂亮的海螺。
这隻海螺很完整,拥有珊瑚般摇曳的裙裾,磨砂质感的壳上有淡紫色的花纹,白色的细沙覆在壳里。
许昼仔细地把壳上的沙子都清理干净,握在手心小小一个,硬质的突触有些扎手,放在耳边能听见海风的声音。
文怀君就像他的海螺壳,外面惊涛骇浪,许昼也可以缩进壳里,安稳无忧地窝着。
活动的最后一天,许昼惴惴地期待着,脑海里已经在想像文怀君看到他时惊喜的表情。
许昼整个人都有些兴奋,和其他人交流的时候话都变多了,心臟活泼地跳动着。
露天午餐会的时候,许昼突然收到一个从华国打来的电话,他几乎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起来。
一个语气匆忙的女声如暴雷般砸进许昼的耳膜:「请问是许承栋的亲属吗?」
「许承栋」三个字让许昼心跳骤停,阳光明媚下出了一身的冷汗。
许昼握着手机冷静道:「是的。」
「这里是北市人民医院。」
护士一口气不断地说了一长串话:「患者可能由于误食,出现了比较严重的食物中毒。我们通过患者的医疗记录看到他的消化系统曾被利器损坏过,内臟功能遭到了破坏,加上患者年事已高,可能有生命危险。你能不能儘快赶到医院?」
阳光下的椰子树和男孩女孩们的笑脸都变成一片远光,许昼撑着桌子让自己站稳:「可是我在国外,赶过来需要一些时间。」
「儘快吧。」护士说,「患者的状况很不稳定。」
「我能不能先看一下他。」许昼没什么感情波动地问。
护士说「可以」,传来几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