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令他纠结无比的是,既然绮秀无辜,那可能的人就只有——
「掌门师伯是不会害我们的。」
声音稚气未脱,却带着掷地有声的力度。
祝临风和殷停同时一震,抬头看向来人。
姜太平走来,笑颜比朝霞更璀璨,她眼睛弯弯,高声道:「掌门师伯不会害我们,一定是出了意外,」她先是看向殷停,而后看向祝临风,
「师兄,太平不喜欢这里,待救回了狗剩大哥,我们一起离开吧。」
祝临风和殷停对视一眼。
是啊,肯定是意外。
虽然五行遁令将三人传送到一起的事从未有过,但谁又能说,绝对不会发生这种巧合呢?
「好。」
祝临风对姜太平微微颔首。
「等……等一下……」
殷停虽处于极大的自我怀疑中,但涉及自身的利益安危,他运行的却是另一道思考。
「我还没问为何又多了一个奶娃娃,你们倒好,却告诉我还要再救一个!」
他蹬蹬上前,步子迈得踢踏作响,两手按着姜太平的肩头用力摇晃。
姜太平被摇得眼冒金星,断断续续道:「可……可是,我们都答应了狗剩要去救他兄长啊,总不能食言吧。」
「你们?谁和你是你们?」殷停反应迅速地撇清关係,他看了眼冷眼旁观,仿佛事不关己的祝临风,当着他的面说,「既然是师兄做主答应的,那便师兄去救吧,左右我是不会去的。」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狗剩的兄长一定是被追他的陶俑抓了去,四个陶俑便差点将他累死,若是打去老巢,成百成千的陶俑上来,再精壮地汉子也得被榨干!
何况,这里可是传说中的的虚为天,不知有多少渴饮人族血的凶残老妖暗藏,实在犯不着为素昧平生的人拿命犯险。
他心中门清,这趟去不得。不止他去不得,祝临风和姜太平同样不能去!
他扫了眼姜太平,这是个墙头草。
接着定定看向祝临风,这才是主心骨。
对上殷停不赞同的目光,这次祝临风却没有像以往一般蛮横,他默了默,冷不丁吐出句让殷停跳脚的话,
「此次历练,我所有的法宝都被祖母扣下了。」
好一个轻描淡写,口吻无所谓到像学堂上忘了带笔墨的学子。
殷停:「?」
您再说一遍?
剎那间他的脸色像见了活鬼一样难看,他鬆开姜太平,三步作两步,忍着撕裆的疼痛来到祝临风身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他,试图捕捉到玩笑话的痕迹。
「字字无虚,」祝临风冷冰冰吐出几个字。
殷停一把捂住自己的心口,只觉得心臟几乎停跳,颤颤巍巍地探出只狗爪子朝祝临风的玉佩摸去,
「啪!」
祝临风拍开他的爪子,自个儿在玉佩上抹了下。
玉佩内,足有一间房屋大小的空间显露出来。
成山成海的衣服。
裙装,裤装,骑装,劲装,头面,发冠,披帛,坎肩,,马面,鞋袜……
数不清的绫罗绸缎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真的,一件法宝,都!没!有!
殷停克制着自己,抖着手,挤出勉强的笑,说:「真的一件没带?」
「这倒也不是,」祝临风说着,当着殷停的面唤出光秃秃的心意剑柄握在手里,挽了个没有剑身的剑花。
「带了把仙剑。」语气隐隐自得。
殷停险些控制不住,他极力忍耐地看了看祝临风的长在他心坎上的脸,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燥火,在爆发之前退至供桌旁。
用力捶打桌面,声嘶力竭道,
「带把仙剑,是,」殷停二度吸气,气息在肺里蓄力,经由喉管喷出,声音再上一个台阶,「你看它要死不活的鬼样子,搭理过你吗!」手指颤抖地指向光秃秃的剑柄。
「谁家正经仙剑只一个剑柄?!」声若奔雷,震得房梁簌簌往下落灰。
第67章 玩女人的混蛋
「殷停,」祝临风压在眼帘,不轻不重的吐出这两个字。
殷停住了口,胸膛仍在剧烈起伏。
「你犯不着和我大小声,正如你所言,此事是我和太平做主应下的,自然不会劳烦静清师弟出手。」
「我们自会救人。」
殷停气得发笑,指着姜太平说:「如今你且再问她,还敢不敢去!」
见矛头指向自己,姜太平缩着肩膀,眼神飘飘忽忽,就差不不敢两个字刻在脑门上。
祝师兄没带法宝,单靠他们两人,真的能行吗?
她惨兮兮地望了望殷停。
师兄,你真就这么狠心,不怕太平被妖怪吃了吗?
殷停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得意地说道:「师兄,三人里两人不去,咱们事出在外,也不兴论门中的规矩大小,就数人头吧。」
他点了点姜太平,再点点自己,最后看向祝临风,
「我们人多,你人少。」
听了这话,祝临风也不急,淡淡的朝姜太平望了眼,没说话,那一眼的威慑力却令人胆寒。
姜太平不敢和他对视,颤巍巍地举起手,说道:「我去……我也要去……」声音听起来底气不足。
「现在,是我们二,你一。」
祝临风学着殷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