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老闆你这个人真的很可怕!你又套路我!!」
「嘘,小声点。」
时踪给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再略带安抚的朝他笑了笑。「放心吧。我们在同一阵营。」
知道左三丘信不过自己,时踪便把自己的支线任务简要叙述了一遍。
这也是为了后续任务的顺利。
在他看来,三个岑千山之间,最好对彼此的故事全部有所了解才好。
时踪再对左三丘道:「我和你是岑千山。贺真和周律是梁雨嫣。接下来就要看张琦君和祝霜芸中,哪个是我们阵营的了。
「其实,张琦君和周律都是阿修罗道的……我倾向于认为他们属于不同阵营。那么张琦君大概是我们阵营的。」
「卧槽。我和你一个阵营?那还是不错的。」
左三丘眨了几下眼睛,「嘶……可是这个贺真,好像不好搞。」
「不用担心他。我一定带你赢。」
「行,我就跟着你混吧。」
左三丘想了想,左右望了望后,又小声问时踪:「对了,那你这个岑千山,到底是哪个时空的?」
时踪:「其实不用区分这个。我是两个时空的岑千山。」
左三丘:「???」
时踪解释道:「我倾向于认为,我是很年轻的岑千山。那会儿距离我创作出处女作《谜题》有一阵子了。
「因为想不出新的点子,写不出好东西,我有些颓废,整天鬍子拉碴的,但我还没开始写烂片。」
作为岑千山,时踪记忆里关于《山海》的剧本,以及他杀了梁雨嫣的部分,其实都是来了古堡世界,由导演强加给他的。
那晚,导演坦白一切后,时踪独自回房,这才获取了他这个角色本身的真实记忆。
在这段真实记忆里,只有《谜题》剧本,以及他那专心创作、不怕苦不怕难、不会被娱乐圈的金钱腐蚀、不会为了钱写烂片的人设。
那个时候他的记忆里没有《山海》,也没有那些烂片。
诚然,晚期的岑千山误会了自己的人设,是因为他自欺欺人。
他想在入狱前,最后为自己在全国人面前立一次人设,因此写了一篇极具欺骗性的博客。
这篇博客其实写的是他没能成为的那个人,反应了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岑千山其实真的希望自己是个不求名利富贵的艺术家。
他其实也曾真的为此努力过。
年轻的、刚创作出《谜题》的岑千山,他曾意气风发,潇洒得意,认为自己真的有才,认为自己绝不会为金钱与名利低头。
他曾真的以为,他此生的理想就是追求创作,而不在乎其他任何事。
后来大概实在想不出好点子,也实在是没钱了、连饭都吃不起了,他开始为生活费接了第一部 烂片。
后来是第二部 、第三部……
这一步步的堕落,他自己都没想到。
「第一条时间线上,岑千山入狱了,他可能被执行死刑,这才落入地狱道。至于第二条时间线上,他被梁雨嫣杀了。
「我的记忆里没有监狱、没有烂片、没有女人、没有嫉妒、没有发现爱人出轨,甚至也没有愤世嫉俗……我应该是很早期的岑千山。
「那会儿我这个角色还没有救梁雨嫣,时间线也还没有分叉,所以我既是第一条时间线、也是第二条时间线上的岑千山。
「那个时候的我还很年轻,尚有一颗赤子之心,没有堕落,没有病态。」
左三丘花了些许时间把所有逻辑顺清楚。
思及不同时期的岑千山,他不免有些感慨。
「人生无常啊。我想起了一首特别戳我的诗——『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年少时,谁不意气风发呢?都被生活消磨了。」
他这话把时踪听笑了。「你才19岁,就有这种感慨?真被生活消磨过,还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左三丘:「……」
时踪道:「岑千山不过是被那些吹捧他的话捧杀了而已。人这一辈子,认清自己的能力很重要。有多大能耐办多大事。否则就会像岑千山一样陷入精神内耗,最后把自己逼成精神病,不但杀了梁雨嫣,也害自己成了杀人犯。」
左三丘:「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时踪很肯定地点点头。「所以,眼高手低的人,会把生活过成悲剧,把自己逼出抑郁症。」
左三丘倒也认可时踪的话。「虽然大多时候,我都觉得你这个人的三观很扭曲。但不得不承认,你这句话很有道理。我们不能把自己逼太狠。
「换做我是人间道的岑千山,哪怕我就写烂片,怎么了?骂我就骂我呗!那我写不出好的,怎么办呢?我就要钱,不要名声,咋的了?不犯法吧!
「嗯,我这个人,一定不会因为一件我无法完成的事,而给自己太大压力的。大不了躺平嘛!开心最重要!」
时踪逗他:「说得对。所以,在游戏里,你不必在意老是被我骗,或者没法超越我什么的。你也可以躺平。」
左三丘:「…………」
他就知道时踪不是真的要和自己谈什么人生哲理。
9点30分。玩家们在宴会厅聚齐。
早餐依然由那两位厨师为大家奉上。
这两人从头到尾表现得都如同被操控的机械人,应该是导演用某种法术变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