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晏猜得没错，顾斐是绝对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一类型的。
十分钟后，顾斐从浴室里出来，身上穿了件黑色的真丝睡袍，短髮还在滴着水，V领的造型使得胸膛若隐若现，配上那张冷清的脸，禁慾而性感。
男人的头髮很短，随意用吹风机吹几下就干了，按照以往的习惯，做完这些他应该躺在床上休息了，但现在的他拿着吹风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放下吹风机，转身打开房门出去了。
又过了几分钟，顾斐从楼下的厨房走上来，手里多了杯热牛奶，他端着牛奶站在林清晏的房门前，淡色的薄唇微抿着，屈起修长的手指敲了敲门。
「顾先生？」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林清晏愣了愣，视线不由自主地在男人的脸上停留了两秒钟，又不自在地稍稍垂下眼眸，视线正好停留在男人若隐若现的胸膛上。
……
「咳……您有、有事吗？」
顾斐早就为自己找好了理由，「喝杯热牛奶，能睡得好些。」说着，他便将手里端着的牛奶递到了少年面前，示意他接着。
林清晏的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惊讶，犹豫了一会儿便伸出双手将牛奶接了过来，客气又认真地跟男人说谢谢。
掌心里触碰的地方一片温热，他的心里也是热的。
他不知道顾斐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但不妨碍他为男人的这些小小的举动而感到触动，因为这个世界上真心对他好的人寥寥无几。
从顾斐的视野看去，只看见少年用双手捧着装着牛奶的玻璃杯，眼眸微垂着，浓密纤长的眼睫轻颤，模样乖巧。
少年看起来也是刚洗完澡不久，南城现在的天气还挺热，他身上穿着黑色的宽鬆短裤，到膝盖十公分以前，上身是白色的无袖背心，修长笔直的双腿和细瘦的胳膊暴露在空气中。
很干净清爽的穿着，符合他这个年龄。
顾斐觉得少年的皮肤比他手里捧着的牛奶还要白嫩些。
林清晏长得清瘦，背心穿在身上很宽鬆，顾斐无意扫一眼，甚至从宽大的领口扫见了里面隐秘的风光。
……
男人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将视线转移到了林清晏左边的胳膊上，微微拧了拧眉，询问：「胳膊怎么弄的？」
「什么？」林清晏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胳膊，才发现那里有几道不明显的淤青，拇指头大小，看形状应该是被人用手造成的。
他很快便想起来了，下午的时候他在咖啡馆拒绝了李恆的签约，李恆追着他出来的时候非常生气，还用力地拽住了他的胳膊。
估计这些淤青就是这么造成的。
他没有痛觉，当然察觉不出来，更可况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伤而已，林清晏没当一回事，他不在意地笑笑，「应该是我没注意的时候撞到了哪里，不用管它的，过两天就好了。」
顾斐沉默了几秒，才说了两个字：「等着。」说完他便转身走了，过了几分钟之后，他的手里多了个冰袋。
林清晏双手捧着杯子，一直乖乖站在门口等他，只是杯子里的牛奶没了一小半，顾斐从来没见过这么听话的人。
「进里面坐着，我给你冰敷。」
「顾先生，这样太麻烦您了，我一点儿也不疼，真的不用……」
「坐着。」
男人那没什么起伏的语气里多了不容反驳的强势，林清晏到底还是没再拒绝，不想他不高兴，所以还是坐在了房间的沙发上。
顾斐坐在林清晏身旁，拿着冰袋动作温和地给少年冰敷，他只是单纯不想看到少年那白皙的手臂上有伤痕，看着碍眼。
林清晏看着男人认真的侧脸，忍不住开口：「顾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顾斐抿了抿唇，显然是不打算接茬，没有认同也没有反驳，他不是对谁都好的。
时间在安静地度过，两人离得近，顾斐留意到少年的背心衣摆的地方破了两个小洞，看起来应该穿挺久了。
林清晏的行李箱还保持着打开的状态，顾斐往那边扫一眼，留意到了占据半个箱子的书本，看模样应该都是学习教辅书。
「你没上学？」顾斐突然问。
十九岁的年纪，应该上大学的，怎么会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大街上无家可归，吃着没营养的馒头，身上穿着破旧。
少年的生活过得很困难。
「在高考前的几个月，我辍学了。」
林清晏无所谓地笑笑。
第24章 如果有人欺负你
上辈子的林清晏从来没跟别人说过家里的事情，年纪还小的时候是因为自卑，担心别人知道了之后瞧不起他，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后来则是习惯了独自默默承受着这一切，跟别人说有什么用，除了自己，没人能帮得了你的，只会徒增别人的烦恼罢了。
但在顾斐面前，他没想那么多，不是想博取同情也不是要寻求帮助，只是很单纯地想找人分享。
「我爸是个赌徒，家里欠了很多债，所以我家人不让我上学了，我得挣钱养家。」
没有遗憾也没有怨恨，语气平静得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就这么廖廖一句话，他也没说自己有多苦，其中所有心酸痛苦的记忆都被一笔带过了。
林清晏还记得的，当初他爸林建祥让他退学的时候，他死活也没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