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晏鬆了一口气，「那我陪你一起。」
「嗯。」
接下来大家便继续练习，安南意哭完了也过来了，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陆禹麒也懒得搭理他，就这样一直练习到了深夜，没再发生什么特殊情况。
夜深人静，其他人都回寝室洗漱休息了，摄影师也下班了，林清晏留下来陪着陆禹麒打扫卫生。
「那个，我陪你们一起打扫吧。」
林清晏有些惊讶地看着站在门口没有离开的黎川，对方正拘谨地看着他们。
黎川也是艺华娱乐的，是个内向沉默的人，平时很少说话，没想到他会主动说要打扫卫生，林清晏温和地冲他笑笑，正准备说话，陆禹麒便道：「不用，你回去吧。」
「好吧。」黎川失落地垂下了眼眸，「那我先回去了，再见。」
林清晏哭笑不得，「禹麒，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无所谓。」
林清晏无言以对，他拿着拖把认真地拖地板，低着头，小声道：「其实，我有时候挺佩服你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就不行。」
陆禹麒扫他一眼，「怕什么，有顾斐给你撑腰。」
林清晏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我当队长。」
陆禹麒：「不想被作精指使我。」
林清晏：「那你也可以自己当啊？」
陆禹麒：「当队长要干活，我懒。」
林清晏：「……」
安璟在练习室外面的走廊巡视了一遍，选手们都回去休息了，只有一间练习室还开着灯，走进一看，他有些惊讶。
里面的两位少年正认真地拖着地板。
没想到陆禹麒还真听话地留下来打扫卫生了？这倒是出乎意料。
陆禹麒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男人，两人四目相对，他直起身来，挑了挑眉道：「怎么？安老师看起来很惊讶？」
安璟也学着他的样子微微挑眉，「是有点。」
林清晏听到声音才发现安璟来了，他礼貌地问了句好，安璟冲他笑了笑，问：「我罚的是陆禹麒，怎么你也跟着一起挨罚了？」
林清晏说，「我们是朋友。」
「行，那你们继续打扫。」
安璟就站在门口，看着两人将剩下的地板拖完，刚才已经拖得差不多了，现在不到两分钟就拖干净了，他让陆禹麒先回去，又对林清晏说：「晏晏，我能跟你聊聊吗？」
林清晏还没回答，陆禹麒便警惕地看着他，就跟护犊子似的，「聊什么？他可没有为难你亲爱的弟弟，都是我干的。」
安璟双手环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倒是挺讲义气。」
「放心，我只是想跟晏晏聊聊天，不会为难他。」
「禹麒，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待会儿再回去。」林清晏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陆禹麒的胳膊，给了他一个眼神，陆禹麒便扔下了拖把走了。
安璟看着陆禹麒离开的方向，不禁轻轻摇了摇头。
现在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两人站在练习室的窗边，看着外面深沉的夜色，万籁俱寂，厚厚的云层挡住了月亮，只透出一些微弱的光来。
林清晏曾经在很多个日日夜夜里无法入眠，看着沉沉的夜色发呆，孤独和不安几乎将他侵蚀，他也只能一天天地熬过来。
林清晏扭头看向旁边的男人，「安老师，您是想问我今天发生的事情吧？」
「是，你跟陆禹麒的关係最好，我想问问你。」安璟看着眼前的少年，看着那双有些熟悉的桃花眼，竟从中感觉到了一丝清冷和无以名状的哀伤，他微微怔了怔。
「安老师，禹麒是个好人，他是因为我才对安南意说了那种话的，您别误会他。」
似是意料之外的话，安璟没有什么意外，他看着林清晏的眼睛，认真道：「为什么呢，能给我个理由吗？」
「您不是看出来了吗，安南意故意接近我，而我不喜欢这样。」林清晏移开视线，微微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目光深远。
安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想到这孩子说话也这么直接，他知道林清晏和南南是高中同学，南南还说他们的关係很好，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安璟应该生气的，因为他弟弟被欺负了，被人讨厌了，可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却没法滋生出愤怒得情绪，也许是因为那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事情，也不好说什么，但如果南南之前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我替他向你道歉。」
「不用，该道歉的不是您。」林清晏礼貌地冲他微微弯腰，眼神和语气却愈发冷淡：「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
「安老师，再见。」
安璟愣在原地，看着少年清瘦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轻轻嘆了一口气，他心里莫名其妙有些乱，还有些慌。
林清晏没有直接回寝室，他在楼下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周围安静得能听到草丛里虫子的鸣叫声，夜风裹挟的凉意吹拂而来，有些冷。
不知道逛了多久，他才往寝室的方向走去，寝室楼里的大部分房间都关灯了，包括他住的那间寝室，而且寝室的门打不开，应该是从里面反锁了。
他抬手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安静得走廊里迴荡着他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