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蹊忽然就从脖子红到了头顶。
「只是朋友?」成曦看着面前红的快冒烟的弟弟,眼角微抽,「朋、友?」
成蹊埋头,死鸭子嘴硬,「朋友!就是朋友!」
「他对你干什么了?」成曦半蹲在弟弟面前,他看着成蹊的神色,迟疑半晌后,轻声道,「你们睡了?」
成蹊一愣,继而猛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成曦:「哦~」
他已经不会信了,红衣的山主平静的转身,他扔了藤条,手一挥,喊来一堆手下,「来人,把小昧看好。」
成蹊顿时被几个人高马大的仙官按住,他看着成曦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把闪闪发光的长剑,气势凶狠,直接往另一侧的小柴房去了,那架势简直要将人生吞活剥。
成蹊:「……」不是,等等,大哥,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此时李景和容缨一人独占一根柱子,双手束在柱子后,相看两厌,并试图吵架,刚起了个话头,忽然柴房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成曦提着他的本命灵剑进来,像个要宰人的屠夫。
容缨盯着对方的剑刃顿时警惕起来,「宣明君,玄天君呆会儿还是要过来的,你可不要肆意妄为。」
成曦瞥他一眼,挥手将李景提溜出去。他看着这个衣冠禽兽,相貌勉强算得上端正,修为看起来就很低微,都说乐修擅长蛊惑人心,他怕不是用了什么手段把人迷惑了。
「李景?」成曦问。
李景脖子上横着剑也不慌张,他看着成曦,十分乖巧的点头,「不知宣明君找我有何要事?」
成曦手一勾,顿时跟在身边的手下奉上一本册子,他瞥了一眼,「神武十四Hela年入灵山学宫,自称云州扶摇城云雾县人,挂名在昙州问雪宗。我的手下告诉我,昙州此前根本没有这个宗门,两年前忽然凭空出世,至今没有宗门的影子,除了你也再没见到其他同门。」
「没办法,深山老林的破落户小宗门,传到我这一代只剩下我一个了,为了振兴宗门,方才前去灵山学宫修习。」李景面不改色道,「宣明君若是不信,大可前往学宫询问院长,他老人家与我师父相识,特地许我入学。」
「那你为何要勾引小昧?」成曦剑压的更低了一点,「可是看上了齐云仙府的家世?你以为我齐云仙府的门是好进的?」
李景:「………」他看了一眼面前老熟人认真的脸,嘴角一抽,有点想笑,又强行忍住了。脑袋里一堆青春疼痛伤感台词冒出来,他按住了剑,垂着眼语气疼痛,悲伤道:「宣明君,难道在你们仙人的眼中,旁人的感情难道就这么不值钱吗?」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接近都是另有所图!我爱他,爱成蹊,这份爱无关身份地位!」
成曦:「……」感觉有点不对,当他想让李景闭嘴的时候,已经迟了。
李景开始了他长达一个时辰的激情澎湃的爱情故事演讲。
「我与他相识在一个雨天,那时我埋葬了师父,从他的遗物中找到灵山学宫的拜帖。为了求生,我从昙州一路走到灵州,餐风露宿,苦不堪言,等我站在学宫门口时,却因为我浑身破烂,无人接近,拿着拜帖也没有人愿意放我进去。是成蹊为我撑了一把伞,不嫌弃我的狼狈,将我送进了灵山学宫。」李景一脸深情,「当成蹊举着伞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是我的光!他给了我生的意义,前进的方向!」
成曦:「…………」
「我要一辈子保护他!」李景掷地有声,「像这样纯洁无瑕的人……儿,能够遇上他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我知道我配不上他,但我愿意用尽一生一世……」
院门外,成蹊站在大门口,明明已经挣脱了看守,却迟迟不愿意再踏出一步。
他身后,是成曦的一众手下,原本打算拦住他,甚至为此做好了受伤的准备,却没想到脾气极差的三公子这次没有抽刀子伤人,反而一手抓住墙壁,表情扭曲。
「李公子当真对您用情至深啊。」身后有人感嘆道,「好久没有见到这样真挚的感情了。」
成蹊回头,看见负责看押他的大兄弟两眼泛着泪光。
成蹊:「………」等等,不是吧?这也能被感动到?
大兄弟擦了擦眼眶边的泪,感慨道:「为什么就没有人这么义无反顾的爱我?」
成蹊:「……」
他默默转过头,看了眼十分快乐的李景,再看看拿着剑惊疑不定,一张脸五颜六色十分精彩的兄长。
他深吸一口气,算了,管他的,反正我这袖子已经断了,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保命为先,节操什么的,丢了就丢了吧。
身后的仙官还在看戏,成蹊已经迈出了那艰难的一步。只见他奔向李景,一把将人抱住,挡在了他的身前,与成曦对峙,「哥哥!你不要为难他!他什么都没做错!」
成曦觉得自己的脑仁有点痛,他按着自己的脑门,「你刚刚还说他只是你的朋友。」
成蹊耳垂通红,他拦住兄长的剑,挡在李景身前,结结巴巴道,「我那是……我那是没能看透自己的内心,原来我对他不只是朋友……三年朝夕相处,我与他……我与他两情相悦!我此生非他不可!」
成蹊有点反胃,手却被李景握住了。他瞥了一眼身后的少年,对方眼睛笑吟吟的,传音道,「若你兄长还是紧抓着不放,就再来上一句你已经怀了我的孩子,这话就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