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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消一眼,便让郁沅感受到如坠冰窖的寒冷和窒息。

略带混血感的深邃骨相,剑眉星目高鼻薄唇,即便面上透着十足病态的苍白,却依旧是万里难挑其一的绝佳长相。

不过就算郁沅眼镜没丢,他也完全没有心情欣赏眼前人是如何沉金冷玉的,他只觉得惊悸恐慌,生命垂危怎么还能睁眼动手!

——这世界最可怕的莫过于近在咫尺的清醒陌生人!救……

本能般的恐惧让郁沅大脑宕机只想逃跑,他的脸色越来越白,残留的药物作用让他的心臟比往常跳得更加猛烈。

郁沅的求生欲已经渗透进每一个毛孔,没了大框眼镜和厚刘海的「保护」,一双圆润清澈的杏眼中写满了惊恐。

见他想逃离,顾劭承并不意外。

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想逃离,就连他的亲生母亲都试图将他勒死……想到前世种种,顾劭承嘲弄地勾了勾唇。

随即他攥紧郁沅手腕将人向身前一带,掌心细瘦的腕骨果不其然抖了起来,对他这样畏惧还要委曲求全……

顾劭承的拇指缓慢摩挲着郁沅温软的皮肤,像是在享受眼前人的战栗惊恐般,拖了半晌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怕成这样何必呢?」

第2章

当然是想美美守寡啊!

郁沅的理由没法说,只好低着头继续抖,不抖是不可能的,两人挨得太近,顾劭承的每一缕潮热的呼气都能被他清晰感知,他跟最亲近的养母也没有过这样的距离,甚至让他想起小学时被按进稻田餵水蛭的经历……

顾劭承捏着下巴强行将人抬起。

郁沅的脸型小巧流畅,唇红齿白雪肤乌髮,一双常年被隐藏的杏眼将他的懵懂可怜放大到极致,不论喜怒哀乐都自带一种独特的脆弱感。

顾劭承眸色一滞,太阳穴开始一突一突地疼,瞬间让他没了继续恫吓的心思,索然无味地将人鬆开。

郁沅猛地向后一缩,不等他多做反应男人再一次开口:「现在想走还来得及。」

顾劭承气息微顿,意有所指道:「我这身|体,给不了你什么……」

郁沅顿住,这是撵他走的意思?

即便难以自控的恐惧焦虑让他浑身不适无法言语,但郁沅依旧坚决捍卫梦想,他将头摇成拨浪鼓,达咩!

几乎是应激程度的紧张恐惧,加上身上的药劲还没全退,一顿猛摇让他很快失去了平衡,天旋地转间喉咙隐隐冒出几分酸意,下一瞬郁沅整个人栽进男人怀中。

顾劭承垂眸看着送上门的细白后颈,眼底戾气翻涌,当他是不能人事的病秧子才会这样肆无忌惮?

「嘶啦——」斜襟的领口被撕开,平直的锁骨和肩角一览无遗,白皙柔腻的皮肤在灯光下泛出淡淡珠光。

撕开的一瞬郁沅被彻底震惊,甚至忽略了胃部明显的噁心感,满脑子都是对梦的质疑,说好的奄奄一息病秧子怎么跟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似的?这合理吗!

顾劭承静默地欣赏着怀中人的错愕,浓黑的眸子故意从软红的唇移向胸口隐隐露出的绯色,他希望对方可以知难而退,对于想从他身上攫取利益的人,最好的惩罚就是将人驱逐,让对方什么都得不到。

思绪翻涌间,顾劭承冷白的手背上突然多了一滴晶莹的水珠。

是泪?

温热潮润的触感让顾劭承微微一怔。

下一瞬怀中人猛地挣动起来,顾劭承眼底只剩浓黑的阴郁,他箍紧试图逃离的郁沅。

「yue——」

郁沅胃中翻涌了半晌的酒液,就这样,冒了出来。

顾劭承:「……」

下一瞬,把自己摇吐的郁沅喉间还在不断反酸,难以抑制地吐了起来。

也就在顾劭承未来得及反应的瞬息,郁沅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解决了胃中残留的隐患。

精神类药物有这样的副作用不稀奇,再加他的过度恐惧……但郁沅也没想到自己会跟香槟一样摇晃几次就喷了,吐完他是舒服了不少,可意识到自己吐在哪后郁沅整个人都僵硬了……

卧室内死一般的寂静,郁沅想起那个被顾劭承打瘫的保姆,顿觉自己小命即将玩完,恐惧翻倍整个人抖得跟筛子似的。

直到顾劭承让他滚下去,郁沅才像得了特赦般一溜烟滚进了浴室。

一进入独处环境,郁沅的状态立即回春。

他见浴室中用品齐全,漱口后解开身上喜袍准备先冲个热水澡,毕竟他不想和房间内的顾劭承以及保姆们正面对上,他想儘可能在浴室多拖一阵。

郁沅身上的喜袍和中式婚礼中常见的龙凤褂相近,都是直筒状的上褂下裙结构,但殷红的绸面上却并未采用传统的卜心绣法绣制立体龙凤纹。

所以这素麵喜袍既不是某一类特定的喜服,也无法分辨男女款式,不过却和直筒的龙凤褂一样,对人的身材比例要求极高。

大概是童年遭遇各种苛待导致营养短缺,十八岁的郁沅身高将将174,好在纤细瘦弱的小身板比例极佳,直筒喜袍穿在身上,好似被一株颀长莹白的玉竹架撑开般……

郁沅将精緻的盘扣一点点解开,看着被撕坏的领口琢磨起与原文不符的大力水手。

梦醒后与王家夫妇对话的每一个细节都和梦中剧情完美对应,但顾劭承那种撕衣服跟撕纸片一样的力气,完全不像是没几天活头的病秧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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