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
这话的目的性确实很强,也确实太容易暴露自己。
「可这些话你是怎么得知的?」裴矜茫然。
沈行濯没答话,口吻平淡地说:「话一旦说出去就不是秘密,想知道不难。」
稍作联想,裴矜能懂他的意思,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
又聊了几句跟纪远铭有关的前因后果,一顿饭接近末尾。
裴矜放下筷子,抬头看向墙壁上的挂钟,「还有一个小时上班,我等等要回去了。」
「等等让小钟送你回去。」
裴矜应声称好。
犹豫一下,问他:「知道我会回去上班,你为什么……还会推掉整个下午的行程?」
沈行濯单手抚了下她的头髮,半哄的语气:「把时间提前预留给你。无论你需不需要。」
纪远生事件一经发酵,起晟股价连夜暴跌,董事长纪远铭出入警局的照片在网上肆意横生。
双重压力的作用下,纪远铭依旧没正面回应什么,只是派公司的公关团队下场处理。
短短几日,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期间裴矜去见了程郁一面,和他聊了聊接下来的安排。
事情已经到收尾阶段,无需他再做什么,程郁没多言,只是嘱咐她做事之前要当心,不要临时出现什么纰漏。
周末,裴矜早早起床,简单洗漱完,出了家门,准备去小区门口接沈知妤。
今天是沈知妤搬过来的日子。
在门口等了几分钟,余光扫到一辆熟悉的车子缓速停在路边。裴矜挪动脚步,走过去。
沈知妤从车上迈下来,第一时间看见裴矜,朗声说:「矜矜,我来啦。」
裴矜含笑说了句「欢迎」。
司机将三个行李箱搬出后备箱,裴矜顺手接过其中一个,对她说:「我们先进去。」
沈知妤挽住她的胳膊,「走吧。」
到了楼下,将行李箱陆续搬上来,司机礼貌同她们告别。
裴矜关上房门,从鞋柜里翻出一双新拖鞋,递给她,随口问:「最近不忙了吗?」
「哪有……简直忙得昏天黑地。」沈知妤边换鞋子边说,「我是想着,临开学前过来陪你住一段时间,顺便和你过一下二人世界……应该不会打扰到你和我小叔吧?」
裴矜笑说:「怎么会,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他不会过来。」
「那就好。」沈知妤长呼一口气,感嘆说,「说实话,我到现在还有点不适应这种角色转变。原本是我和你,现在变成了你和我小叔,让我有种你被抢走了的感觉。」
「倒也谈不上什么角色转变,其实和以前没太大区别。」裴矜安慰她。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最近相处得怎么样了?」沈知妤只知道他们和好了,却不清楚其中发生的具体的事,心里难免产生好奇。
「挺好的?」
「……为什么是疑问的语气?」
「我不知道怎么说。」裴矜顿了顿,「他对我真的很好,可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少了点什么,一时又形容不太出来。」
「举个例子说说。」
「就比如……他对我很好,对小钟也很好,这两种好大概没什么区别。」
沈知妤瞭然,「你是不是觉得,他对你的好让你有种患得患失的不真实感,因此不敢承认这种好是基于偏向或是例外的基础上才产生的。」
「……我不知道。」
「说白了就是,你觉得他不爱你,或者不够爱你。」
「……我真的不知道。」
沈行濯对她有感觉吗?裴矜承认,她知道这个答案。
如果没感觉,他不会允许她留在自己身边。还有一点是,每每在床上,她不是感受不到他慾念之外的其他情绪。
可沈行濯是否爱她,她的确不清楚,也没有勇气去问。
他们从最开始就已经註定了这段关係的相处模式。错误的开始,造就了如今的想法和观念。
他们彼此都心照不宣地不谈感情。
裴矜从未奢求太多,就只是想单纯陪在他身边。
可他对她太好,为她做的每件事、每个举动无一不在填补她的内心。
这些细节抽丝剥茧地融进她的骨髓。
以至于让她突然有了想要太多的杂念。
许久过去,话题聊到最后,两人并没得出一个有效的结论。
沈知妤将行李箱里的衣物收纳好,瘫坐在沙发上,问她:「你真的没想过你们的以后吗?」
裴矜抿唇不语。
何止是想过。
如果可以,她想一直陪着他。
将身体向后仰,沈知妤长嘆一声,「算了,先不聊这个了……真不知道我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在这里胡乱跟你起什么哄。」
裴矜干涩笑了下,没接这话。
说到恋爱,她又何尝有经验。
「不过,虽然我没谈过,但我了解我小叔。」沈知妤说,「他看似很不近人情,实际比任何人都要重情义。」
「矜矜,他永远不会亏待你。」
暑期实习即将结束,裴矜抽空去人事部办好了实习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