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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东平在革命年代也属于差点没被打死的人,才富了几年,居然因为抽大烟要卖楼了?

这么一幢楼,现在就能躺着收租,将来还会拆迁,谁要有眼光,有钱买了它,三辈人都不需要再努力了,可惜一幢楼在任何年代都不容易买。

周雪琴重生了吧,风风火火四处赚大钱吧,她也买不起楼。

另一个人低声说:「听说阎东平最近在联络他们村在首都的那个大人物,他家二儿媳妇不是在首都做生意?几十万应该一下能拿得出来,不过就看人家买不买了。」

盐关村有个人上首都做生意被人打死了,就是阎佩衡关照的案子,阎东平正是那人的侄子。

陈美兰心中一念,阎卫的妻子米兰在做生意,据说做得特别红火,该不会阎东平急着要钱,是跟米兰联络,想卖楼吧。

同是一村的人,这楼阎西山都买不起。

阎卫夫妻居然钱多到,敢狮子大开口,问一幢楼的价格的地步了?

本来最近股市惨澹,陈美兰还想提醒阎佩衡一下,让他查一查阎卫夫妻是不是在炒股的,看来她多虑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米兰炒股再赔,那三十万应该拿得出来。

……

娘儿仨继续往里走,一个个摊位琳琅满目,批发啥的都有。

「这儿就有冰棍,就在这儿买。」看到一家批发雪糕的,小狼不愿意走了。

他的目的是吃,不是买。

「你懂什么呀,再往后走,有个咱们区着名的女流氓,她的雪糕比别人家的便宜两分钱。」阎小旺兴致勃勃的说。

这就是个标准的守财奴,葛朗台。

为了便宜两分钱,陈美兰刚给他买的凉鞋都要磨穿鞋底儿了。

不过再往前走两步,小旺又嗖的一下折回来了:「妈妈,不好,女流氓家有混混,咱们等会儿再过去。」

这小傢伙一天四处乱串,批发市场显然也不是头一回来,不但知道这市场里谁家价格更便宜,连混混都认识。

陈美兰听见女流氓几个字的时候,就觉得,怕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踮脚一看,远处一个摊位上,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穿的是白的确凉的衬衫,头髮结成油垢贴在头皮上,正给几个小混混围着,在从兜里往外掏钱。

「齐松露?」陈美兰于是喊了一声。

那个女人正是陈美兰认识的朋友齐松露,前些年听说去南方了,美兰有五六年没见过,没想到她居然在这儿搞批发。

「想批发东西过会儿再来,齐松露很忙。」几个混混回头,又跟齐松露说:「你个女流氓,保护费,快一点。」

「sir,大家都是熟人,我是阎东平家亲戚,给个面子,就别欺负我姐了,行吗?」陈美兰上前说。

现在的流氓混混就喜欢有人喊自己一声sir,特别受用,陈美兰打的又是阎东平的旗号,按理对方就该给个面子的。

不过这回陈美兰没赌准,几个混混一听乐了,说:「阎东平那王八蛋欠我们好多白粉钱呢,怎么,咱的钱你来还?」

阎东平个坐着收租,吃租的包租公,怎么连小混混的白粉钱都欠?

这可难倒陈美兰了,她没想到阎东平会混的这么背。

她都准备要是这几个小混混再缠着自己,就得让小旺出门,给阎肇打传呼了。

但就在这时,一个身材很高,戴着摩托车头盔的男人直衝冲走了过来,用陕省方言喊了一声:「狗日滴,还不快给饿滚?」

几个混混显然很怕这个戴头盔的,听这人的大炮嗓门一声喊,一声不吭,全跑了。

「以后这个市场也不准再收保护费,给饿滚,滚滴远远滴。」这人一口陕省土话,从陈美兰眼前经过,大模大样的转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居然直呼她的大名:「陈美兰?」

「我是。」陈美兰说。

「攒劲丫头,叫声sir儿饿听听。」这人一口老陕腔,还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陈美兰眉头一皱,心说这应该也是个混混,还是混混里的老大,但他怕不有毛病吧,还叫声sir,陕话的sir她是真叫不出来。

不过对方应该是故意恶作剧,笑的就好像嘴巴里装了一个低音炮一样,咧哈哈的走了。

陈美兰这才回头,走到齐松露的摊位前。

「妈妈,这个就是咱们市那个有名的女……」小旺摇了摇陈美兰的臂膀,指着齐松露,女流氓三个字刚要脱口而出,陈美兰轻轻嘘了一声:「小旺,以后可不敢叫这个阿姨女流氓。」

「为啥?」小旺也是悄声。

陈美兰嘆了口气:「因为妈妈当初要不是有事错过,也会跟她一样,被公安打成女流氓的。」

小旺张大嘴巴,好半天才喔了一声。

小孩子不大懂事,远远望着那个三十多岁,一头头髮油耷拉在脸上,皱纹像刀刻一样的女人,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起来一脸苦相的女人会是个女流氓。

还有,妈妈居然也差点被公安打成女流氓?

这又是为什么呀。

不过陈美兰早晨起心动念,想陪着小旺过个赚钱瘾的时候,可没想到小旺居然会带着自己找到齐松露。

这傢伙可真是她的小福星。

前几天她还在想,阎西山要大规模卖煤了,大笔的资金入帐,他喜欢嫖风,喝酒,吃穿打扮,这些陈美兰都可以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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