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姜毓宁,则一步步上前,走到了沈让的跟前,她听到了身后宣丛梦的请安声,有些纠结自己是不是也要屈膝行礼,可两隻手还没有交握着福到身前,左手就被座上的沈让握住,直接牵到了自己的身边,「坐这儿。」
但说是身边,其实两人之间还隔着一张桌子,不算多亲近,姜毓宁却有些如坐针毡。
无他,只因为这暖阁里一共两个主位,她和沈让一人占了一个,清河公主反倒是成了下首的那一个。
他们还未成婚,这个座次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
姜毓宁看着下头的清河公主,有些想要站起来,却感觉到身边的沈让握着她的力道又紧了紧,似安抚一般。姜毓宁忍不住抬头看他,只见沈让对她温柔一笑,低声说了一句,「别怕,有哥哥在你身边呢。」
鬼使神差的,姜毓宁竟然真的没有刚才那么怕了,她看着沈让的笑,也悄悄回握住他的手。
底下的清河公主也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根本没有半点不悦,她早就知道,自己这个侄子虽然心狠手辣,可若是喜欢谁,那是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捧到她跟前的。
至于暖阁中的其他人,此时更是不敢说话了,传说中的沈让是何等冷淡无情,如今却对着区区一个小女子笑得温柔,谁还能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谁都不会在这时不开眼。
暖阁中一时间陷入了沉默,高座上,姜毓宁和沈让的手还牵着没有放开,她往后抽了一下,想要把手抽回来。
沈让感觉到她的力度,无声笑了笑,本来也是要放手的,不想一眼就看到了她指尖上的红肿,当即就蹙了眉,也顾不得是当着众人的面,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那躺枪并不严重,而且涂了药,也不肿了,只是有些红而已。姜毓
宁没想到沈让这么快就发现,一时哑然,沈让已经看向了她身后的竹叶,「你说,县主这是怎么了。」
于是,竹叶便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而当时在暖阁中聚集看热闹的人都有谁,自然也是一一禀报。
她每说一个名字,便有几个人扑通跪倒,再说一个,再跪,等最后回禀完,原本宽敞的暖阁里已经跪满了。
其他人也都战战兢兢地俯首,没人敢在这时候开口,承接君王的怒火。
姜毓宁本想着让沈让私下解决,却不想他眼下就发难,想劝什么,可一抬头就触及到沈让不悦的目光。
哥哥生气了。
姜毓宁抿了抿唇,不敢说话了。
沈让倒是没当即说什么,只是命人取来冰帕子和药膏,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亲自替她敷药。
至于其他的人,跪的跪站的站,沈让也只当没看见一般。
等到上完药,沈让才凭空地点了点姜毓宁,警告她下次再不许衝动,然后才看着底下跪着的人,淡淡地开口,「自朕继位以来,都是处处小心谨慎,成国公府倒是比朕还趾高气扬,怎么?难道最后即位的不是朕,而是你们钟家吗?」
这一句话,直接扣了天大的帽子下来,成国公府的几个人跪伏在地,各个吓得面无血色,想要求饶却不敢。
即便如此,沈让也没有留情,直接道:「既然教女无方,就不必再出来丢人了。」
这一句话,成国公府的所有人都是如丧考妣一般,因为沈让相当于是将他们一家老小尽数禁足在府中。甚至今日得罪了未来的皇后娘娘,那爵位保不保得住都是个问题。
没人敢在这时候开口,最后钟家几个人被拖出去,至于罪魁祸首,已经吓得晕死过去。
沈让的目光淡淡睨向底下跪着的其他人,却也没有要叫他们起身的意思,他伸手拉着姜毓宁的手,缓步走出了暖阁。
姜毓宁乖乖地跟着他出来,等到走远之后,才拉了拉沈让的手,试探地问:「哥哥生气了?」
沈让脸色不善,却道:「我生什么气。」
只听这语气就知道肯定是生气了,姜毓宁上前两步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别生气了嘛!」
她抬高手臂对着沈让晃了晃,极力证明自己真的无事,「哥哥,真的没有烫伤,我当时注意看了的。」
「若是我不出手拦这一下,只怕郡主就要毁容了,我自然要帮她的。」
她的性格一向如此,别说宣丛梦是视她为友,就是一个陌生人,恐怕她也会上前拦着。
沈让没办法,又心疼她弄伤了自己,最后捏着她的小耳朵,屈指敲了下她的额头,敲出一片绯红,就算作是惩罚过了。
姜毓宁就知道他舍不得对自己太凶,捂着额头弯着眼睛偷笑,又忽的想起方才宣丛梦问自己的问题,对沈让问道:「对了,哥哥,你可知那日是谁救了郡主吗?」
沈让长眉一挑,问:「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姜毓宁坦白道:「是郡主叫我问的。难道不是樊肃他们吗?」
一向对姜毓宁没有任何隐瞒的沈让却难得没有回答,只揉了揉她的脑袋说:「管别人的事做什么,不如想想我们自己的事。」
Tips: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