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幼摇摇头,说是有事找公主,便一人进了门。林馥儿没跟着,见她进门,便甩着手帕气恼恼地跟母亲诉苦:「母亲,方才都气死我了。话都不问清楚就摔人家礼物,公主也……」
「住口!」睢王妃四下瞧瞧,幸好公主的人不在跟前,她连忙扯着林馥儿的袖子嗔道:「人家顾姑娘都把事情了了,你在这还闹什么。还不快过来,给孟夫人见礼!」
「方才见过的,去吧,先上马车歇歇。」孟夫人了解林馥儿的脾气,也不多加嗔怪,只是三言两语打发了过去。
「方才馥儿说,顾姑娘进门是与公主说明白?说什么?」睢王妃盯着自家女儿上了马车,便扭过头问。
孟夫人摇头笑道:「我也不知,这位顾姑娘做事真是捉摸不透。若是换了咱们,大约此事过后要躲着些公主,免得公主瞧咱们再不顺眼呢。人家倒是不在意,竟能主动去跟公主把话说开。」
睢王妃却有几分担忧道:「顾姑娘不会与公主再吵起来吧?」
孟夫人就笑,扯了扯身上紫红色的锦缎对襟褙子道:「上回都说馥儿与顾姑娘能吵起来呢,谁曾想两个人现在好成这样。你方才也说了,别看顾姑娘出身不如人,但的确一身的本事呢。」
睢王妃听言点点头:「也是这个理儿。」说罢二人又谈回林馥儿,「我家这一个,哎,吃了一百个豆也不嫌腥,因为这脾气都惹了多少人了,难为顾姑娘还能与她好好的。」
「大了就好了。再说与这位顾姑娘多在一起待些日子,没准会更好。脾气大也不是坏事,将来起码不受婆母欺凌。」
「其实如今也改了很多了,孟夫人说得没错,有顾姑娘在旁劝着,馥儿的性子定然会越来越好。而且馥儿孝顺懂事,将来对婆母也不会差的。」
睢王妃笑说着,目光在孟夫人脸颊上流转。孟夫人何尝不明白睢王妃的意思,别说今日了,之前这睢王妃也暗示多回了。那林馥儿更是一见庭轩的面就眼睛都不眨,只可惜,她自觉自己的身子骨消受不了这样的儿媳妇。
「缘分早晚会到的,哎呀,马车也到了。」孟夫人笑呵呵地指着自家的蓝檐马车打哈哈。
睢王妃脸色一凝,但很快还是笑道:「快走吧,一会我家那一位小祖宗又急了。」
谁也想不到,春字号院里,如水嫩小葱般的小姑娘正眨着眼问公主淡淡问:「轻幼冒昧,只想问问公主,您不喜欢我,对吧。」
赵浅羽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顾轻幼是回来问这句话的,一时脸都气白了。方才本来火气就没消,此刻更是觉得气贯胸口。
「姑娘这话是怎么来的……」青鸢脸都笑僵了。毕竟这事要传到太傅大人耳朵里,可不太好。
「今天的事,您原本可以私下问我的。不过……」顾轻幼没继续说,只是一脸真诚道:「无论公主喜不喜欢我,我都不在意。但是,您和小叔叔……倒是挺合适的。」
青鸢见顾轻幼笑得傻乎乎的,一时心里喜欢极了。这顾姑娘真是通透得很,对太傅大人非但没有主子想象的男女之情,反而很盼着主子和太傅大人好。这样一比,果然是自家主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公主的神情明显是不信任的。自然了,青鸢看得出来,顾轻幼未必。
「你继续说。」赵浅羽按兵不动,决定看看顾轻幼到底想玩什么花招。
「您不喜欢我,也别因为这事牵连到小叔叔。我是因身子不好才被义父丢在这,可我不会赖在这不走,我会儘快把自己嫁出去的。」
这话说得有几分孩子气,可青鸢认认真真地打量顾轻幼,很快意识到她不是开玩笑。
幽微的香气轻轻从赵浅羽口中吐出,眼眸波光流转,儘是疑惑。若是从前,她真的觉得顾轻幼是单纯的。可今天经历了这件事,却让她改变了对顾轻幼的看法,一个乡下姑娘不可能有这样的见识,怎么可能特意为了自己去开什么首饰铺子赚钱,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给自己挖了个陷阱。
她暗中咬咬牙,想起母后曾说过,当初害母后最深的,就是看上去最是单纯善良的柔妃娘娘。当年柔妃也是这般,如那小兔子一般乖巧,从一开始入宫就表示自己一心敬仰帝后,万死不敢搅扰帝后情谊,只希望能伺候皇后左右。谁料想,这柔妃哪是小兔子,分明是兔子成了精,母后刚一生病,她就伺候上了龙榻。幸好一直没生下皇子,要不然如今自己和弟弟只怕早就被幽禁深宫了。
这样一想,赵浅羽恨不得掀开顾轻幼这张白皙清透的脸,看看她心底到底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念头。
莫不是与绵澈有关吧?难道她想套自己的话,回头去绵澈那告自己的状?赵浅羽顿觉齿冷,一时惊呼自己真是低估了这二十左右岁的小姑娘。
抬眸见顾轻幼的双眸晰透如水,赵浅羽暗暗一笑,好啊,你想演戏,我就陪你演到底。可这戏也真是演得不容易。她用力拿指尖捏了捏耳边的流苏赤金耳环,勉强将咬紧的牙根鬆开,才终于开口笑道:「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青鸢忍不住看了公主一眼。真的吗?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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