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音离为此犯了难。
一个老虎枕而已原没什么,可问题是没了它她睡不踏实啊。
见她面色纠结,傅云墨眸光一暗:「不行吗?」
他连个老虎枕都比不上吗?
段音离迟疑道:「别的东西行吗?」
「比如?」
「嗯……」她沉吟着,视线在房中转了几转。
傅云墨见她实在是为难,便索性坦言道:「只要带你身上香味的就行。」
「带我身上味道的……」段音离的声音渐渐消失,目光停在了自己披着的被子上:「你若不嫌弃,不如将这被子抱走?」
她原本只是玩笑,哪成想傅云墨当真了。
他幻想了一下她日日盖着这床被子入睡,眼神便柔的能滴出水来。
「好!」话落,他卷了被子就走。
段音离抱膝坐在榻上,一脸呆萌。
所以……他今夜来找她究竟是为了何事呢?就为了这床被子?
再说傅云墨出门的时候夹了个行李卷,害拾月和大壮险些以为他们家小姐被卷在里面夹走了呢。
初一也是满心茫然。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那就是他家主子没得手。
瞧那个脸色就不对。
待两人回了东宫,傅云墨将披风一解,初一心里便更明白了。
正好腊七有事情要向傅云墨禀报,是以也瞧了个满眼。
腊七想了想,试探着问:「主子……可要叫人来服侍吗?」
虽说以往自家主子从来不会叫宫女伺候,但那是因为他似乎没有那方面的需求,可今日情况明显不一样啊,不叫人来服侍难道要主子像他们一样自己解决?
腊七心说这怎么可能嘛!
初一暗道这无知的男人。
然后腊七就发现,还真的有可能。
因为他话音方落便被傅云墨踹了一脚:「滚!」
腊七委屈巴巴的从地上爬起来:「……是。」
他一边揉着被踹疼的屁股一边往殿外走。
傅云墨的声音自他背后传来:「孤听说你閒来无事常在烟花之地流连……」
腊七脚步猛地顿住,心里「咯噔」一下。
他僵硬的回身,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那里……鱼龙混杂,容、容易打听出许多消息……」
傅云墨亲自动手将被子展开铺在榻上,幽幽道:「日后再让孤知道你去那些地方,就命人切了你的命根子或是废了你的武功将你丢进南风倌。」
腊七吓得脚一软,「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但他想不明白啊,主子自己清心寡欲也就罢了,为何要强迫他呀?
从前都不会管啊。
腊七哪里知道,傅云墨是怕有人说他们上樑不正下樑歪,万一被小媳妇知道误会了怎么办。
他这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好名声可不能被他们给带累坏了。
「你也告诉腊八一声,都给孤警醒着点!」
「……是。」呜呜呜,他的牡丹姑娘、他的芙蓉姑娘,再也见不着了。
腊七的心在滴血。
初一的心在狂欢。
这两个狗东西假公济私,整日在宫外逍遥快活,自己和十六在主子身边日日担惊受怕,如今总算是轮到他们倒霉了,真是大快人心!
没有理会幸灾乐祸的初一和生无可恋的腊七,傅云墨命人准备汤浴。
儘管去找段音离之前他已经洗过一次了。
但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不再洗一次。
何况今夜要盖小媳妇的被子睡觉嘛,应该洗的香喷喷。
终于沐浴完,傅云墨勉强算是身心舒畅的仰躺在榻上,拉过被子盖到自己身上。
感觉……有点短。
被头拉到脖子那,脚就都露在了外面。
要是想把脚包住,被子就只能盖到肋骨那里。
他试着想像了一下小媳妇小小的一团缩在这被子里,心便有些不受控制的飘起。
不过因为实在不想再洗第三次澡,是以他硬生生截断了自己的思绪,不敢再想。
殿内烛火大盛,亮堂堂的。
傅云墨睁眼看着天青色的帐顶,鼻息间嗅着若有似无的香气,第一次不那么讨厌夜晚,第一次对入睡有了期待,第一次梦里有了想见的人……
话分两头。
却说傅云墨离开之后,拾月方才进了屋子。
段音离抱着老虎枕坐在光秃秃的榻上,被子不翼而飞。
拾月心里奇怪的很:「小姐,太子殿下是把您给落下了吗?」
其实原本想抱走的是人吧,结果抱走了被。
段音离摇头,心说他要的就是被子。
「去柜子里拿床新的给我盖吧。」
「哦。」
拾月去拿被,回来时撩开帐幔靠近榻边,这才将段音离看了个真切。
这嫣红欲滴的小嘴、这水光盈然的双眸、这颈间微红交错的吻痕……任谁看一眼都会知道那两人方才在屋里没干好事儿。
拾月心里一紧:「小姐……您没让太子殿下得手吧?」
「没有。」
「哦,那奴婢就放心了。」
段音离心说,那你可是放心早了。
这下没得手,下次可就说不定了。
她对自己的自制力实在是没什么信心,偏偏又对傅云墨的魅力太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