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非要逼朕?」
「是皇帝在逼哀家!你分明知晓,林燕就是哀家的命根,现在命根子没了,皇帝还要包庇杀人凶手,就是想要哀家死!」太后双眼泛起冷光,「哀家问你最后一遍,你是选择哀家,还是选择那个与你相处不过半载,心狠手辣的毒妇!」
「朕说了,永乐她不是凶手!」
「好,好,你是被那毒妇下了迷魂药,执迷不悟了——」太后忽然癫狂地笑了,「不是凶手,皇帝说得好,哀家今日就一头撞死在你的金銮柱上,让你自己看看你这昏庸无脑、不分青白的模样!」
惊慌失措声、呼叫声、以及各种器具铿锵落地声,衝击着人的耳膜,吵得人烦乱不堪。
梅音挡在了太后跟前,强大的衝力让她口吐鲜血,却仍死死抱住太后,不让她衝动行事。
太后自杀失败,忽然卸去浑身力道,瘫倒在地,两眼空洞地抱着梅音。
「娇娇儿,哀家对不起你。」
昭成帝微微皱眉,不明白太后为何忽然提起被废的贤妃。
孟景茂不忍再看这场闹剧继续下去,大胆地站出来道:「太后娘娘,恕臣斗胆,您确确实实误会皇上了,杀害林小姐的并非永乐公主。」
梅音道:「孟世子说话可要讲证据,我家太后娘娘受不得刺激。」
「臣就是证据,因为当日,永乐公主一直和臣在一起。」
「什么?!」
在场的人都被孟景茂这一番话骇得说不出话来。
「是臣无礼,本就心许公主,在听闻与公主有前缘之后,更是情难自禁,当日在澎光湖巧遇公主,就忍不住将公主请上了厢房——」他低下头,赧然道,「待了一个时辰。」
太后冷眼看他:「孟国公教出来的孩子,竟会满口胡诌,许多人亲眼所见,推林燕下水的就是姜念兰,难道所有人都眼花了不成?皇帝,你想的藉口拙劣,除非将知情人统统杀光,否则,怎么也堵不住这悠悠众口!」
「臣有证据,当日,臣赠了一幅画给公主身边的小童,那幅画应还在那小童手上。」
「一派胡言——」
「孟世子并非胡言,皇上,太后,卑职在澎光湖打捞出了一具女尸,那女尸的身形与公主有七八分相似,想必,生得也是与公主极像,才让大家看花了眼,此人已经畏罪自杀,也算是以命抵命,尸体现下还在诏狱,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卑职可为您引路。」
陈晔作势「请」。
太后却看了看陈晔,又看了看孟景茂,最后眼神停留在昭成帝身上。
「哀家不知道,你为了这么个恶毒的东西,竟然联合这么多人,来骗哀家,骗世人。」太后撑着梅音的肩膀站了起来,一步步朝昭成帝走近,眼神逼视他,「你就要让燕儿的灵魂不得安息?让她的冤魂来责怪哀家,不能帮她手刃仇人,或是责怪你——皇帝,你怎么能对她这般狠心?你可知,林燕,她也是你的女儿!」
第79章
针落无声。
昭成帝不可理喻地望着太后:「母后思虑过重, 竟开始疯言疯语了,来人,将太后送回宫——」
「谁敢动哀家!」太后一声呵斥, 将要上前的宫人都吓愣在了原地,她继续道,「皇帝是忘了, 哀家便帮你好好回忆回忆, 当年, 贤妃入宫, 遭你百般冷落,但有一夜,哀家将她送上了龙床,皇上临幸了她, 也是这一夜,贤妃有了身孕。」
见皇帝越皱越深的眉头,太后有种沉石落下的畅快感, 她终于将埋藏了这么多的秘密说了出来。
「若皇帝不愿意回想,哀家便继续帮你回忆。哀家当年寻得了一种情蛊,将此雇给了贤妃,幻成你心爱之人的模样, 那时, 你和兰妃正值争吵, 贤妃便由此机会接近,正也因为这件事, 皇帝和兰妃之间有了隔阂, 而后她逃出了皇宫,这样, 皇帝可记起来了?」
这么多年,她虽知晓林燕的身份,但她不敢告诉皇帝,就是怕皇帝疯癫之下,对林燕下手,故而顺水推舟,让林燕霸着姜念兰的名头多年。
可是她的燕儿,也是名正言顺的公主啊!凭何孤零零地躺在棺柩里,得不到应有的公允!
昭成帝眉头紧锁,又鬆开,不知回忆了多久,眉间流露出恍然。
「皇帝可是想起来了?」
「朕是想起来了,同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既然林燕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她死了,该得到她应有的公道!」
昭成帝却冷然道:「朕当年临幸了贤妃,然后惠娘与朕生了嫌隙,贤妃是这么跟母后说的。」
太后不知他是何意,凤眸微眯道:「是。」
「朕虽中了情蛊,但意志坚定,认出了她并非惠娘,当夜就从太极宫跑了出来,那情蛊,最终也是惠娘帮朕解的,至于你眼中的好侄女——」昭成帝眼锋淬冰,「母后聪明一世,竟被一个女人耍了一世,你真该去看看,这个毒妇,到底做了什么。」
听到前半句,太后全然不信道:「不可能!」
听到后面,她忽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道:「皇帝何出此言?」
「朕当日在诏狱拷问赖氏夫妇,得知了当年的真相。」昭成帝微阖上眼,忍住心痛与酸楚,「朕当年中了』三步痴『中的子蛊,而惠娘,她知晓若用母蛊引走子蛊的后果,可是为了解朕身上的蛊毒,她还是选择将母蛊种在自己的身上,引走朕的子蛊。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