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贝,别哭了。」他柔声地说着,然而臂膀托着她轻轻摇着。
他的温柔慢慢地也叫清池平静了下来,的确她还是先保存实力再说,因此她忍着泪和本能,撇着嘴,死死地盯着他。
他见她没继续哭了,随即是鬆了一口气。
人生第一次当奶爸的他,看着清池这个小婴儿也是蛮为难的。
抱着她,又看着眼前这副炼狱之景,金光灿烂的秋日里,秋草绵延,泼洒在上边的人血也早就干涸了,
年轻道士嘆息了一声,「今年移都,乱象频生啊!」
年轻道士对清池说:「你父母惨死,你如今遇见我,也是缘分,尘缘就算断了。今日我为你父你母下葬,你且乖乖候着,晚些时候给你找吃的。」
他似乎也并不在意还是小婴儿的清池能不能听懂。把她身上的襁褓包了起来,就放在了一边的野树下,去挖坑了。
不知几个小时过去。
他终于把活儿干完了。
一个无主坟堆就立在了这棵野树下。
年轻道士抱起了她,忽然拿出了她稚嫩的小手,颳了一下,清池甚至眨了眨眼睛,根本还没有感觉到疼意。
一滴血落在了坟堆上。
他按住了她的手,很快血就止了。
清池这才发现,他在为她祭生身父母,似乎随着那滴血落在了他们的坟上,她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消失了一般,轻鬆了许多。
「好了。」
这年轻道士笑眯眯地说着,清池打量着他,很认真,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眼前这道士也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而已,稚嫩得很,但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从容风度。曾经在玄清洞,她见过很多道士,最高深莫测的莫过于道君宁司君了,可眼前这年轻道士和宁司君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他散漫又自由,却自有一种道家风韵,潇洒气度。
「哎,你盯着我瞧什么?我好看吧!」他臭美地说着。
清池:「……」一定是她脑子有病,才会有那样奇怪的想法。
「你这般年岁的吃什么的?」年轻道士为难地皱起眉来,抱着她,一边努力回想着,一边走着。
就这样,带着她远离了这给她带来了四世重复的轮迴之地。
清池忍不住想要回头,就这样……离开了吗?
这一世,可以说也是唯一一次真的和所有足迹远离了的,她再也不能依靠前世那些经验。当然,也不是完全不能,她知晓天下大势,不过……这对于一个婴儿有什么用?
现在的她,还不是饿得肚子发瘪!
清池瘪嘴,瞧着年轻道士敲了栗子熬的糊糊,很是嫌弃。
甚至这种明摆明的嫌弃,就连年轻道士也都发现了。他悻悻地瞧着手臂里的婴儿小清池,「这荒郊野外的,我上哪给你找别的吃的,乖乖,你就将就点吧。」
他拿起不久前掏的木勺,舀着板栗糊糊,吹冷了才送到她嘴边。
清池已经饿得没力气生气了,她嘴巴舔了舔,淡淡的甜味,吃起来有些粗糙,不过还是能吃的吧。
她被餵得吃了小半碗后,打了一个饱嗝。
年轻道士看着她,笑哈哈地说:「你可真能吃啊。」
此时天已黑了,火篝前,是被风处,他靠着树坐着,姿态不甚礼仪,却自由自在,一手搭着清池,一手拿起个烤地瓜优哉游哉地吃了起来。
地瓜黄灿灿的,热乎乎的,散发着烤过那种让人无法抵抗的香气。
清池死死地盯着他手里的烤地瓜。
年轻道士逗猫逗狗似的,抹了一点给她嘴巴上,清池砸吧了一下,还挺香的。
于是又盯着他。
「还要?不行,道家有云,少食少食,不思食故守中宫。」年轻道士快活地啃了一口地瓜,还有閒情地教训她。
清池跟着宁司君不知学了多少道家典籍,听着这话,就翻了一个白眼。说了这么多,我看你比谁都吃得要香!
大概她是吃饱了,很快也累了,眼皮一张,就陷入了黑甜梦乡。等她再有意识的时候,听到了鸟儿鸣啾,感觉到了秋露湿冷,她正在年轻道士的怀里,柔软的脸蛋蹭上了那粗糙的灰色道袍不是很舒服,可奇异的是,他的脚步很轻盈,一点也不会叫她感觉到晃悠。陷在软绵云锦里的小清池张着一双大眼睛瞧来瞧去,发觉他们正在下山的路上。周围也逐渐有了烟火。山脚下的客栈茶肆也有不少人走来走去的。
「醒了啊。」年轻道士低头,笑呵呵的一张脸大得出奇,对上她。
清池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啊啊地闹了几声,反正不能让他当做是哑巴,万一他嫌弃她,把她给丢掉了怎么办?
「放心吧,你以后就是我的弟子了,我不会丢掉你的。」他玩弄般地捏了捏她的脸,似乎有感那滑腻的手感,又不顾婴儿清池的抗议,又捏了一把。「乖乖,咱一会儿去给你牵头羊,以后你就吃羊奶行不行?」
看来在她醒来之前,他就已经打听好了她这样的小婴儿该吃啥的,说起话来也是很有自信。
于是,清池就见他跑进了集市买了一头羊,原本那老闆要价一两银子,可被他一忽悠,看了一番手相,说他未来的儿子命中富贵,把这老闆说得是兴高采烈,把他喊作了仙师,不仅一文钱没有收他的,老闆那妇人还羞煞羞煞地送了一袋小米说:「仙师,您捡到的这孩子光喝羊奶可不行,得吃些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