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又无奈一笑,「泠姐姐一向贪凉,最不会照顾自己,以往有嫔妾提醒也就罢了,如今嫔妾照顾熙儿,没那个心力去看顾泠姐姐,也不知泠姐姐这些日子过的如何。」
话音刚落,李玄胤便冷嗤一声,「那也是她自找的,身子不好,还不知道照顾自己。」
温修容眼眸微抬,看了皇上一眼,轻抿了下唇。
「想必,皇上许久未去金禧阁,泠姐姐嘴上不说,心中也是思念皇上。」
李玄胤漫不经心地捻着扳指,耷拉着眼皮,仿似并未听见这句话。
……
圣驾并未在关雎宫停留多久,很快离开。顺宁公主依依不舍地送走父皇,心情低落。
「父皇很忙,熙儿不是说了要乖乖的吗?」温修容拿着帕子,擦掉顺宁眼角的泪水,忽地,小顺宁扑到她怀中呜咽地哭出声,「温阿娘不要离开熙儿了,熙儿听话,温阿娘别走……」
温修容眼眸慢慢低下来,心头方才,填满了一丝柔软。她温柔地抚了抚顺宁小小的肩膀,「温阿娘不走,温阿娘永远都不会离开熙儿。」
……
陈德海是御前伺候的人,对皇上心思有几分揣摩。
原本皇上今儿处理完政务,是要在关雎宫陪陪顺宁公主。偏偏,温修容提起了泠贵嫔。
他心中暗嘆,这温修容真的是半点要争圣宠的心思都没有了。皇上小半月留宿关雎宫,这小半月,温修容都是睡在偏殿,与顺宁公主一处。旁人以为温修容借着抚养顺宁公主的由头,得了圣宠,风光无限,实则,温修容对皇上冷淡的态度,堪称第二个良婉仪。
说起泠贵嫔,皇上这些日子,白日忙朝政公文,晚上哄顺宁公主安睡,真真是分身乏术。这也便罢了,皇上抽不开身,若是个懂事的,总得去午膳献献殷勤,就说这小半月,赵妃娘娘不知跑了多少趟,应嫔也过来几回,就是还有几月临盆的许答应,都挺个大肚子在皇上跟前晃悠,生怕皇上把她忘了。偏生泠贵嫔,跟消失似的,不见踪影。
多少回御前送的羹汤,他端进殿,可没少看皇上睨过来的眼神,待他说是旁人送的,皇上脸色明显就冷了下来。几次之后,陈德海只巴望着主子们千万别送了,要送也得是泠贵嫔过来,不然他得被皇上的眼刀子活剐了!
皇上这么快从关雎宫出来,大抵是被温修容的三两句话说动,尤其是那句,泠贵嫔也想皇上了。他在旁边瞧着,皇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分明就顿了下。
他心领神会地凑过去,「皇上可是要去金禧阁?」
稍许,李玄胤掀起眼皮睨他,眉宇微拧,仿似在说,你怎的这般多嘴。大冷的天,陈德海沁出薄汗,他讪笑,「奴才多嘴,奴才该死,皇上恕罪!」
心中又不禁哀怨,皇上这么快从关雎宫出来,不是为了去见泠贵嫔,还能是为了什么?无非是当初皇上怀疑了泠贵嫔,泠贵嫔当即给皇上甩脸子,至今也没说道个歉,皇上有心想去,却拉不下那脸面罢了。
陈德海正腹诽,忽听皇上冷声开口,「罢了,既然生了病,朕不过去看上一眼,又该闹得让朕头疼。」
「去金禧阁。」
陈德海心底啧啧,皇上这口是心非,想见泠贵嫔偏要给自己找个由头,温修容可从未说过泠贵嫔病了,皇上自己想去,何不直说。
自然,陈德海面上恭敬如初,吩咐道:「摆驾金禧阁!」
圣驾没走多久,远远地走来一女子,腹部隆起,每一步都走得极慢。
陈德海瞧清那人,不敢大意,禀道:「皇上,是许答应。」
许答应到了近前,手臂扶住肚子,费力地屈膝福身,「嫔妾请皇上安。」
李玄胤看去一眼,淡淡道了句「免礼。」
「爱妃怎在此处?」
许答应裹在厚厚的披风中,脸颊露在外面,抵挡不住寒风,冻得发白,眉眼却轻柔,在皇上面前,上了一分羞赧,「太医说嫔妾这一胎是双生龙凤,嘱咐嫔妾多去走走,届时也容易生产。」
许答应腹中的双胎在宫中早就传得人尽皆知,李玄胤闻言,并没什么意外,捻着扳指,不动声色地打量过她。
这条宫道往日鲜少有人,冰天雪地,她若是遛弯儿,大可走不到这。至于缘由,圣驾近日常去关雎宫,怕是早有人得了信儿在这等着。
李玄胤敛起眼,拂袖下了銮舆,握住女子刻意露在外面的手,启唇道:「天冷,朕送你回秋水榭。」
许答应手微微后缩了下,却并未用力,依旧由男人握在掌中,她含羞带怯地悄悄抬眼,又低下了眸子,「嫔妾方才听见皇上要去金禧阁,嫔妾不敢与泠姐姐争抢皇上的宠爱。」
她这声泠姐姐叫得亲热,面上说是不敢争宠,那隻手却留恋地任由李玄胤握着,只一双眼抬了又落,欲语含羞,颇有顺水推舟的意味。
李玄胤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微挑了下唇。后宫中,这种伎俩并不高明,他虽看穿,却并未挑明。
前朝的琐事已是让他劳心,这女子远远要比那人懂事许多,他是九五之尊的帝王,受万民朝拜,习惯了旁人的顺从奉承,过了小半月,也不见那人找他,已是忍受到了极点,总不能再巴巴地赶去哄着,纵着她的性子。
Tips: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