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女子泪珠子乱掉,瓮声幽怨,「嫔妾想皇上,可是皇上一点儿也不想嫔妾,这么久才来,皇上再不来,嫔妾都要把那盏碍眼的走马灯扔了……」
李玄胤笑意敛去,抱住怀中女子的手臂微不可查地收紧。他低眼,挑起婉芙的下颌,入了夜,妆容卸下,月色中,这张小脸,眉如柳,眼如钩,唇若丹霞,端的是娇媚动人。
让他记起寿宴那日,有多少男子的视线盯在了这张脸蛋上。
他不是没看见旁人眼中的惊艷,她这位份越来越高,得到的关注也越来越多。在后宫中,花团锦簇还不觉得,见了外男,他才知,这张脸有多招惹人眼。
「朕不来看你,你就不会自己去寻朕?」
李玄胤晃了晃婉芙的下巴,温润的白玉扳指在那张柔软的脸蛋上硌出了一道红印。
这人也就嘴上会哄他,半点行动都没有。她若是有心,他又不会将她拒在门外,分明是她懒得动,还在这倒打一耙。
婉芙眼眸半嗔,「皇上日理万机,嫔妾怎敢去扰了皇上。」
甫一说完,脸蛋就被李玄胤掐住,「就会敷衍朕。」
「嫔妾哪有敷衍!」婉芙眼圈红着,可怜兮兮地把手伸出来,「嫔妾为了给皇上做这个走马灯,手上扎了好几道口子。皇上不怜惜嫔妾也就罢了,还嫌弃嫔妾送的寿礼。」
那两隻柔荑摆到眼前,李玄胤掠她一瞬,握住了那两隻柔软的手,灯光下,几道轻轻浅浅的口子遍布在细白的皮//肉上,虽结了痂,却也是赫然触目,惹人心疼。李玄胤手掌不觉收紧,温下声道:「朕明儿个让陈德海再给你送两盒凝脂膏。」
陈德海在后面听着,几次想开口,又忍住了。这凝脂膏是不可多得的玩意儿,皇上私库里也就有五盒,三盒都送到泠贵嫔这了。按照往年惯例,皇后宫中一盒,赵妃宫中一盒,如今应嫔从冷宫出来,也该得一盒,可皇上竟都填补给了泠贵嫔。他没敢吱声,那几个宫里,皇上自个儿想法子吧。谁让皇上把泠贵嫔当宝儿似的宠着呢。
……
翌日有早朝,婉芙罕见地挣扎着从床榻上下来,伺候盥洗更衣。
李玄胤眼睁睁看着那人将自己的腰带三次叩错了地儿,照她这么伺候,朝臣多等上一个时辰他都到不了议事殿。
「行了,就会给朕添乱。」
李玄胤铁青着脸,拂开那只越系越乱的手,唤来旁人伺候他更衣。
婉芙被嫌弃地推开,当真就不管了,又滚回了床榻上继续睡觉。李玄胤气得黑脸,这人头一回伺候他的时候可是娴熟得紧,才过多久就这般敷衍。
他拂袖走去床榻,将女子鬓边的青丝拨开,露出一张迷蒙的脸蛋。冰凉的指骨掐住那张脸,脸色难看,沉声道:「今日多抄三十页,抄不完晚膳没有酸枣糕。」
话落,那人霎时就醒了,蓦地坐起身,眸子又气又怒地嗔他,「皇上怎的这般不讲道理!」
李玄胤掀起眼皮睨她,清清冷冷地站起身,拨了拨拇指的玉戒,「朕说的话就是道理。」
圣驾离开,秋池忍住笑,将帷幔挂起来,「主子对皇上也太不上心了,不怪皇上总是责罚主子。」
婉芙困得眼皮子睁不开,一想到要多抄三十页,睡意全无。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点了点秋池的额头,「等你嫁人就明白了,总待男人好,他们才不会领情。」
主子总是有自己的一套歪理,不过这歪理对皇上确实管用,主子受宠这么久,皇上气归气,可从未真正冷待厌烦过主子。
秋池高兴之余,又不忍辛酸。主子过今年也不过才十七岁,看主子的性子,想必以前在家中也是极为受宠的小姐。而今却为了争宠,用尽了心机手段。
距坤宁宫问安还有半个时辰,昨夜虽叫了水,可架不住后半夜李玄胤醒时又将她折腾了好一会儿。婉芙吩咐宫人快些送水进来,擦擦身子。
千黛进去为主子擦身时,瞧清上面的痕迹,倒吸了一口凉气。自伺候了主子,她才知皇上是不会怜惜人的,她退出去,将上回用剩的凝脂膏取进来,涂抹上面的青紫红痕。到那两处,婉芙脸颊微红,也不好意思,接过来自己涂抹。
大约是皇上许久未与她亲近了,每每这样,她都要受一番罪。尤其柔软的那两处,几乎整夜都被男人在掌中把玩。她飞快地擦完,将凝脂膏递给了千黛。
第66章
这日请安倒是没闹出什么大乱子, 皇上自寿宴后,除去看过许婉仪,就没进后宫。好不容易召了人侍寝, 却又去宠幸了泠贵嫔, 众人是恨得牙痒痒。泠贵嫔自上了位,短短一年受的宠爱,比她们这些服侍皇上多年的旧人都多, 任谁不嫉恨!
婉芙将那些嫔妃的神色看入眼中, 并未在乎,在这后宫里, 嫔妃争的就是皇上宠爱。谁得宠, 各凭本事,没那个本事,嫉恨又有什么用。
请安散去后,回金禧阁的路上正巧遇见了温修容。温修容牵着顺宁公主叫住她,婉芙瞧了眼乖乖跟在温修容旁边的小人,嘆息一声,「你如今倒是好了, 我何时能有这么一个。」
温修容柔柔一笑,「泠姐姐圣眷正浓,有身孕是迟早的事。」
两人顺路去了御花园,婉芙就知道了, 她这不是顺路,倒像是故意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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