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相信泠姐姐,是因为泠姐姐确实从未做过那些事。泠姐姐九死一生诞下皇子,其舅舅在广岳征战有功,这正二品妃位,她理应当得。至于最后的独宠,您真的给过她么?」
「皇上震怒泠姐姐与十一王爷少不更事的旧时情谊,可皇上想过自己么?您的后宫里又有多少侍寝的嫔妃,又有多少不是泠姐姐所生的孩子?新人进宫,您,不还是召了萧贵人侍寝么?」
「放肆!」李玄胤捏紧了扳指,面上愠怒,陡然将湖笔掷到温修容身前,乌黑的墨迹溅染了靛青的裙摆,「朕是皇帝,天下江山,后宫女子,皆归于朕,朕宠幸于谁,岂容旁人置喙。」
温修容敛衣跪到地上,眼底从容,「既然如此,皇上又在在乎什么?后宫的女子为权为利,皇上心知肚明,都不在乎,为何独独苛求于泠姐姐?皇上这么做,于泠姐姐可是公平?」
「皇上这般与泠姐姐置气冷待,等他日真的将情谊消耗殆尽,届时,皇上可真的为泠姐姐想过?」
「嫔妾斗胆,皇上如此作为,倒不如真的放泠姐姐跟随十一王爷出宫!」
「够了!」李玄胤脸色倏忽沉得骇人,他骤然拍案,「出去!」
「皇上……」
「给朕滚出去!」
……
眼瞅着皇上脸色不好,陈德海就抱着公主皇子躲去了内殿,待听不到动静,小心翼翼地瞧了眼,才鬆了口气,放心的将两个小糰子带出来。顺宁不见阿娘,拉了拉李玄胤,「父皇,阿娘去哪了?」
皇上这时候显然不想多言,陈德海有眼色地上前,指了个小太监送顺宁公主出宫。想来温修容并没走,是在外面等着小公主。至于那个还什么都不懂的小糰子,陈德海没避讳,话都不会说,自然听不懂大人间的弯弯绕绕。
他觑了眼皇上的脸色,自觉地去上了盏平心静气的茶水。
李玄胤捏了捏眉心,叫住他,「陈德海……」
陈德海低着头,听不到皇上接下来的吩咐,他小心翼翼地抬眼,想问上一句,但见皇上沉得发寒的脸色,他没敢出声。
良久,才听皇上开口,「召豫北王进宫。」
不知为何,陈德海觉得皇上说出这句话,竟有些难以言喻的艰难。他咂摸出其中的不对,领了吩咐,退出殿门。
……
这日婉芙醒来,翻了个身,浑身瞬间暖乎乎的,她手臂习惯地向前抱住,好一会儿,才察觉不对劲,蓦地睁开眸子。
眼前映出男人的脸,她呆了呆,下意识揉揉眼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傻了?」李玄胤掐了掐她的脸蛋,眼眸暗下,手臂不自觉收紧。
婉芙没察觉出男人的异样,她舒舒服服地蹭到温热的胸怀里,「皇上怎么来看臣妾?臣妾都不习惯了。」
以前,这般在她宫里醒来是常有的事,而今,这女子却在说不习惯。
李玄胤心口莫名泛出涩意,他亲了亲怀中人的眉心,「朕想来朕的泠妃这,不需要为什么。」
这番粘糊过,婉芙彻底没了困意,她惊讶地看着男人,下一瞬撅起了小嘴,冷哼一声,背过身,「皇上还说宠着臣妾呢,转头不还是召了萧贵人侍寝,故意给臣妾添堵。」
李玄胤微顿,眼底终于有了一丝笑,把背过去的人掰回来,耐着性子地跟她解释:「朕去雍和斋,就意味着宠幸萧贵人了?」
「难不成皇上只是跟萧贵人盖着被子纯聊天么?」婉芙鼓着脸,不想搭理男人。
李玄胤因她这莫名而来的醋意生出些愉悦,不论真假,至少她愿意做这面子功夫。
「萧贵人父亲是朕一手提拔入朝,其祖父于朕有知遇之恩,家中几个兄弟皆是大才,她人又无过错,朕选她入宫,是给整个萧氏一族脸面。」
「可,朕也不知为何,朕只要看见别的女子,就会想到朕的泠妃,在朕亲近旁人时,朕的泠妃可否会伤心。」
他看着女子的眼,黑亮的眼珠里映出他的眉峰,黑眸,「温修容质问朕,朕并未解释,因为朕没有对旁人解释的必要。」他顿了下,「朕跟你解释了,因为朕很在乎,你对朕的看法。」
即便他心里清楚,这女子或许从未在意。
婉芙微愣了下,轻合住了唇。重重的帷幔挡住了那片光影,为男人的眼底布出一层阴翳。
李玄胤淡淡敛眸,拨去女子滚乱的碎发,「你要明白,朕坐在这个位子上,许多事,身不由己。朕不能保证待你的这种感觉会有多久,你会让朕多久不愿去碰别的女子。但朕能做到的,就是给你更高的地位,让你此生无虞。」
他低头吻住婉芙的唇,她听见耳边男人低低的呢喃,「有时,朕倒宁愿与你是一对平凡夫妻。」
……
坤宁宫坐满了人,却独独不见皇后下首一位的女子,众人面面相觑,皇后倒是看得淡,没露出什么异样。
昭阳宫的人这时才过来,规规矩矩地说明了泠妃娘娘在服侍皇上,问安告假,请皇后娘娘体恤。这个由头听得旁人心里头髮酸,有哪个嫔妃是因要一大早服侍皇上告假,这不是打皇后的脸吗!皇后宽容大度地一笑,仿佛并不在意。
绛云殿帷幔重重落落,秋池听着里面的动静,脸一阵红一阵白,她一面为娘娘復宠高兴,一面又担心皇上如此折腾娘娘,娘娘久不承恩,一时间可怎么禁受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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