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呓语似的贴在她的耳廓:「晚安,杳杳。」
翌日清晨。
入了秋,天气也凉了下来,再也听不到蝉鸣声。
周围安静得仿佛落针可闻,就在这时,床榻上熟睡的人儿蓦然睁开了眼。
眼前有些陌生又熟悉的环境,让宋卿时还有些不适应,一眨一合,才意识到昨天是她的大婚,她已经又嫁到魏家来了。
「醒了?」
头顶兀地传来低哑的男声,宋卿时下意识朝他瞥过去。
此时魏远洲歪着脑袋,额角稍有些凌乱的碎发,微微遮盖住半阖的眼眸,棱角分明的下颌向内收着,眼见她醒了,单薄的唇往上扬了扬,透着一股子开荤后野性难驯的美。
他胸口处的衣襟要散不散的半敞开着,露出半截强壮的胸脯,白花花的肌肤勾得她的眼睛钉在了那儿,目不斜视,一眨不眨地逐渐向更里面探去。
有点想摸。
可软塌塌没力气的手,愣是抬不起来,她只能说服自己暂时放弃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她开口,喉咙干涩,全是气音。
咽了咽口水,才缓解不少。
「有一会儿了。」他依旧漫不经心玩弄着她的髮丝,似乎没发现她大胆的小心思。
「……」那岂不是她有什么丑态,都被他看了个够?儘管未来要与他共处一辈子,这种事根本不可避免,上辈子早就被他全看了去,可到底是新婚第一天,她还不想那么快接受自己的形象受损。
她的手脚安安稳稳放在身侧,应当是没做缠抱他的举措,只是其它的……
于是她试探性问:「我没打呼吧?」
「嗯?」他挑眉似是不解。
那看来是没有。
「磨牙呢?」她又问。
他却没回答了。
宋卿时精緻的眉眼染了些不知所措,嘴角的弧度渐渐僵在了脸上。
见状,他失笑道:「你担心的那些都没有,夫人睡觉很老实。」
宋卿时轻咬唇瓣,水眸里浮现出几丝被他看破的窘迫。
他捏捏她脸颊的软肉,温声岔开话题道:「该起床了。」
宋卿时抿了抿唇:「你先起,我再唤人进来伺候。」
别的地方她都能对他做到温柔小意,可偏偏做不到早起去伺候他穿衣洗漱,起不来床这一点是她的缺点之一。
得亏他也习惯了自己穿衣捯饬,也要不了她帮忙。
对于她赖床这一行为,几乎是默认允许了的。
这是他们多年来的起床顺序,所以她下意识这么说了,但是一说出口,她后知后觉,这一世的魏远洲还未与她达成共识,不知会不会对她不满。
「昨夜你都将我欺负得那么狠了,我多睡一会儿应当也行吧?嗯?」她婉转上翘的尾音,带着浓浓的软糯,似是控诉,又似撒娇。
难得见她示弱一回,魏远洲原本准备起身下床的动作顿住,转过身子凝着她,没忍住在她粉腻的脸蛋上落下一吻,「不要误了敬茶的时辰就可。」
他的嗓音里没有半分责怪,反而浮现着一股子清晰的温柔怜惜。
盯着他挺拔高大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宋卿时不知怎得,臊红了脸,猛地拉了拉软被,盖在自己的脸上,只余半边莹白的额头裸露在空中。
模模糊糊中,听到细碎的响动,应是他在换衣服。
又过了一会儿,脚步声依次响起。
是绿荷进来了,手中端着一个铜盆,边缘搭着一条干净的锦帕,走进内室发现帐幔还垂着,室内却未瞧见自家小姐的身影,不禁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姑爷都出门了,小姐莫不是还睡着呢?
果然,隔着厚重的帐幔,熟悉的嗓音带着不寻常的沙哑:「是绿荷吗?快过来扶我一把。」
绿荷惊呼,脚下却不敢怠慢,急忙把碍事的床帐一股脑分别收到挂钩上别好,「新妇第二日都得伺候丈夫起居的,小姐你怎可还赖着床?」
「他让我歇着的。」宋卿时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慵懒模样很明显还未睡醒。
她的话让绿荷想起昨晚二人折腾到半夜的壮举,目光也不禁扫过她脖颈处被人留下的暧昧痕迹,脸颊飘过一抹红晕,想明白这是姑爷在心疼自家小姐,不由得替她高兴,能得丈夫喜爱自是极好的。
左右那么多年,小姐的努力还是有成效的。
姑爷的那颗心,也会替小姐着想了。
往后夫妻,相协相助,日子总会越来越美满。
越想绿荷就越高兴,笑嘻嘻地道:「奴婢去给您找件领子高一些的上裳。」
绿荷的话和视线都在意有所指,历经人事过,宋卿时立马反应过来,抬手捂住空荡荡的脖颈,虽没什么异样,不痛也不痒,但她知道,那里肯定不好见人了。
这还没怎么冷呢,若是穿个高领上裳,岂不是故意引得别人往这儿看,再结合昨天新婚夜,就只差昭告天下他们有多「激烈」了。
她还要脸不要?
于是她赶忙叫住绿荷,「擦些粉遮遮就好。」
绿荷有些疑惑,难道不是领子遮得更全吗?但稍一思索,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止住脚步,先侍奉她起床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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