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绿荷去整理床铺的间隙,宋卿时推开一扇朱窗,凉薄的晨风吹拂起披拂在肩上的几缕秀髮,带来阵阵惬意的凉意。
昨夜他特意收了劲儿,今早她起来活动时,□□只有些微的不适。
但是终究是卖弄了几乎整晚的力气,早起实在饿得慌,她特意吃了几块虾饺垫垫肚子,只要等魏远洲从前院回来,就可以去给婆母敬茶了。
外头蒙蒙亮,还起了一层薄雾,内院的景色若隐若现的映入眼帘,还是如前世一般,「简陋」到不行。
从前她还住在魏家时,每每来找他时,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自从成了他的妻子,亲身住在这儿后,就觉得处处都是问题。
一个出身高贵的世家公子,怎得能够接受自己的住处有如陋室?除了基本的用具外,什么也没有,她住起来是这也差点儿意思,那也差点儿意思,可偏偏他觉得无甚不妥。
前世为了体现自己是个贤良淑德的妻子,她硬生生憋着没吭声,就那么住了一年,直到第二年实在忍受不了了,才跟他提出想改造一下住处。
幸好,他并未反对,只是问了一嘴要改哪儿,哪怕听到她说哪儿都要改,也只是皱了下眉,就鬆口任由她去做了,有什么缺的还能管他要,可见他也不反感她插手他的生活。
今生她才不想委屈自己,决定同魏伯母敬完茶后,就顺便跟他提提这事。
第38章 脸皮
魏远洲不知被何事拖住了腿脚, 遣人来告知让她先行一步,在梧桐院外的抄手游廊汇合。
宋卿时也未扭捏,唤了绿荷就先启程往梧桐院而去。
魏家于她而言, 无异于第二个家, 无需仆妇引路,每处构造她再熟悉不过,脚下不带丝毫犹豫,熟门熟路地穿过好几个园子,再穿过一处清心榭,就到了与魏远洲相约的地方。
远远的,听见不远处的拐角传来欢声笑语。
「昨日见你呕吐得厉害,怕不是又怀上了?」
「害,我也希望是呢,赶忙叫了大夫来看,才发现是空欢喜一场。」那女子忍不住嘆了一口气, 似是在为自己惋惜。
「还是你有福气,有个争气的儿子,做的功课被公爹夸过几次了吧?」
「哪有, 都是他运气好, 公爹次次抽查的问题, 刚好都是他提前预习过的,比不过你家的天资高。」说出的话语透着谦虚,可她上扬的语调却难掩自豪和炫耀。
光听声音, 宋卿时大致猜到对方的身份, 约莫是二房的那对妯娌兄嫂。
四嫂李氏李清歌, 五嫂王氏王舒冉。
这两位以生子为荣,每次碰上面了, 必然少不了谈论孩子这一话题,而上辈子多年无子的自己,自然就成了她们嘲弄的对象,可没少被她们逮住机会冷嘲热讽。
魏远洲虽是嫡长房独子,魏家家主继承的第一顺位,但若按年纪排序,只能在家中排名第九,在他之上还有五个兄弟,四个姐姐和两个妹妹,各出自他的两位叔叔。
二房和三房皆是魏老爷子的姨娘所生的庶次子,出身差了些,能力却出众,如今在朝堂上的官职成就都算不得低,尤其是二房老爷,前不久一跃升任了从二品,但魏家家教森严,再加上身为嫡母的魏老夫人尚且还在人世,断不会容忍庶子上位的丑事发生。
可再怎么防,也防不住长子魏绪应突然离世后,其他两房在魏家的话语权逐渐扩大,生出些别样的动盪心思,比如说,明里暗里打压一下魏远洲这个晚辈。
如今二房风头正盛,避其锋芒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故而暂时还不想正面与她们对上,脚步一顿,停在原地等到声音逐渐散去,才重新抬步往约定之地走去。
没多久,魏远洲自石径跨步而来,在拐角处与她碰了面。
宋卿时注意到他额角上的一层薄汗,想必是怕误了时辰,一路从前院疾行追过来。
她好奇问:「出什么事了?」
魏远洲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轻轻抬手示意边走边说,「没什么,就是朝堂上的一些琐事。」
事涉朝政,她不大感兴趣,也就没继续往下问,「哦」了一声便没再启唇。
没一会儿,腰间再次传来阵阵熟悉的酸痛,从出门开始,一路上就断断续续有些不适感,她再清楚不过这意味着什么,想着忍忍就好了,于是便一直没吭声,谁曾想那么久过去,竟毫无退散的迹象。
魏远洲注意到她有些心不在焉的神情,忍不住侧目又瞧了她几眼。
眼前的她,身着一袭杏红长裙,胸前是宽片锦缎抹胸,绣着喜庆的鸳鸯,下搭一件极具韵味的同色马面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随着行走间的动作裙摆摇曳,使得步态愈发柔美优雅。
只是这迈步的姿势,实属有几分彆扭。
他腿长,脚程略快,以前他都会特意放缓步调等她,两人才能勉勉强强同频而行,可是现在她要忍着痛,脚步就比平日里慢了一些,不知不觉,两人之间拉开了两三步的距离。
儘管她极力刻意想要忽略那抹不适,可越想抹去,它就越疼得起劲,忍了又忍,她还是不由得瞪了一眼让她受累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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