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次有意识时,已经到了一处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房间里。
魏远洲见她醒过来,抱着她进屋的动作不由放轻,她很瘦,抱在怀里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
他收紧了臂弯,柔声细语道:「大夫在路上了,再忍忍。」
宋卿时半睁着眼眸,用气声回:「这是哪儿?」
「附近一个镇上的驿站。」
说话间,他已经抱着她来到了床榻边,轻手轻脚把她放进柔软的被褥,弯下腰抚了抚她的长髮。
宋卿时拉住他的衣袖,下意识依赖他:「你哪里都不要去,就在这里陪着我。」
生病的人总是格外脆弱,更何况她被迫经历了一场逃亡,身心俱疲,也愈发敏感。
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想要他。
「嗯,我哪里都不去。」他的笑容温柔,语气轻轻的,专属于他的冷香覆盖住她的周身,
她的眼皮沉重到都快睁不开,可还是不忘关心他的身体:「你的手臂可还好?」
她记得他和鄂温的那一战,他的肩膀似乎被鄂温打伤,也不知伤得重不重。
「无碍。」魏远洲温声答道。
「撒谎。」方才抱着她的时候,明明都在发抖,还想逞强瞒着她。
思及此,宋卿时不由生气,指尖不轻不重地掐了掐他手背的软肉。
她浑身都没什么力气,掐人也像是在挠痒痒。
魏远洲注意到她眉宇之间的怒气,愣了好一会儿才鬆了口:「那等大夫给你看过后,我再看。」
他的身体他清楚,无非就是骨头有些错位,重新復位就好。
当时宋卿时突然在他怀里昏过去,他急着赶来镇上找大夫,也就忘了这回事。
「等大夫来之前,我先给你擦擦身子?」
第54章 沐浴
宋卿时病得迷迷糊糊, 在要睡和要醒之间来回挣扎,一时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无意识地嗯了一声, 开始闭目养神。
魏远洲听到她答应, 愣了一下,旋即鬆开握着她的手,压低声音道:「我去叫人烧水。」
还没等水烧好,大夫就被人带了过来。
大夫替宋卿时把了脉,开了几副煎服的退烧药,等过几日退热后便无大碍,至于脖子上的伤,除了疗治淤青的,宋卿时还特意问大夫要了瓶祛疤膏,女孩子都爱美,她也不例外, 脖子上那道伤口,可不能留下刀疤。
看过她之后,大夫又帮魏远洲将轻度错位的骨头復位, 叮嘱他近几个月内不要做大幅度的动作, 以免再对肩膀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魏远洲送大夫到门口, 遂折返回来坐在床榻边,望着她问:「还困吗?」
浅睡过后,宋卿时的精气神好了不少, 故而摇摇头, 然后启唇道:「我想沐浴。」
自从离开云禅寺过后, 她这几日都未沐浴更衣,又是淋大雨, 又是骑了几天的马,又是睡山洞,最后还在地上滚了几圈,身上沾染的各种味道简直一言难尽。
魏远洲不嫌弃,她自己都有些嫌弃,趁着现在有几分力气,儘快把自己收拾干净才行。
她提出这样的要求,魏远洲似也不觉得奇怪,甚至提前替她想好了:「水已经烧好了,我叫人送过来。」
他起身出门,顺便将床榻的帷帐放下,挡住床榻里的景象。
隔着一层薄布,来回进出的脚步声时不时响起。
宋卿时便在这时,打算撑着床板先坐起来,可她浑身酸软无力,哪怕用尽全身力气,尝试了好几次,也只堪堪撑起半边身子。
眼见要重新倒回去,一隻大手及时扶住她的脖子,替她稳住了身形。
「我抱你过去。」说罢,手臂穿插进她的腿窝,打横抱起了她。
宋卿时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腾空而起,忽地想起方才大夫的叮嘱,她面露顾虑道:「你的手臂……」
「没事。」魏远洲似没将其当回事,垂眸直勾勾看着她,笑了笑:「你很轻。」
宋卿时本要开口说话,可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只咽了一口唾沫的功夫,他就已经抱着她来到了这间客房的另一头。
房间不算大,并未分割开来的净房,只用一面四扇红木折屏分隔开来,屏风上绘有优美的山水画,融入了绿树红花、流水云雾等元素,别有一番清新雅致。
中间摆了个容纳一人的浴桶,四周还放着两桶用来调节水温的热水和冷水,旁边一个及肩高的置物架,用来放换洗的衣物,而那上面已经摆放好了一套干净的新衣裳。
魏远洲一边将她放在椅子上,一边柔声道:「浴桶我已让人重新清洗过,很干净。」
把她放下来时,兴许是怕她没坐稳重心失衡从而摔倒,他特意弯下腰靠近她,直到手背贴到座椅的椅腿,才缓缓鬆开手,等她完全坐好才挪开几步离她稍远些。
他炽热的胸膛从她的脸庞移走,等了片刻,见他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宋卿时尴尬地轻咳一声,提醒:「你迴避一下。」
他还待在这儿做什么?
魏远洲本想等她自己脱完衣服就帮她,没想到她开口却是赶他走,于是他拧眉,反问:「不是说好,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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