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温被人压着两边胳膊,仅是瞥他一眼,没作声也没接。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见状,卫善眼神一变,逐渐变得凶狠。
对于眼前这个害得他们锦衣卫折损了不少弟兄的敌国暗探,卫善不可能有好脸色,也无需对他心软,直接命令压着他的下属强硬掰开他的嘴。
药灌进去,鄂温如他所想那般温顺了不少,正当他打算抽身离去时,却被对方叫住:「喂,那女人和他是什么关係?」
听到他这么问,卫善先是一愣,旋即顺着他的视线就看到远处一对紧紧相拥的壁人,眼珠子一转,他蓦然笑出声:「哈哈哈,我没想到你居然被个女人给骗了。」
他也没想到鄂温居然被个小女郎唬住了。
不过抛开别的,魏远洲那小妻子,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是顶尖的,真有几分郡主的范儿,若不提及她的身份,说不准他第一眼也会觉得她最低都是某个达官贵人家的千金。
自顾自嘲笑一番,他才在鄂温默不作声的凝视下,漫不经心解释道:「什么关係,这都抱一块儿了还看不出来什么关係吗?小夫妻啊。」
「夫妻?」鄂温神色微变。
卫善双手抱胸,环顾一圈他身上的伤,冷笑道:「你绑架了他的新婚妻子,他没一刀捅死你就算不错了。」
卫善说话不客气,带着几分讥讽,说实话,这些天他时刻战战兢兢的,生怕魏远洲闹事。
只因魏远洲有好几次都没忍住,只差直接衝到鄂温身前救人,可他们放走鄂温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将楚饶的余孽一网打尽,若是真打草惊蛇了,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于是他只能拿他妻子的安危拦下他,一遍遍告诫他贸然激怒鄂温,可能会鱼死网破,他的妻子肯定会受到波及。
就那么等啊等,才寻到这个机会。
按照这几年与鄂温明里暗里的交手,他对鄂温的性子还算了解,必然会通过想尽各种办法甩掉追兵然后脱身。
他们有两三次险些中了他的计,就那么与之失之交臂,丢了他的行踪,幸好有魏远洲在旁出谋划策,才能够追上他。
不然,真就为了西瓜丢了芝麻,又一次在鄂温身上吃大亏。
鄂温听完卫善的话,神情晦涩,怪不得那女人见到他反应这么大,什么情郎,原是丈夫。
「把他绑起来,等会儿收拾干净后,连同他的几个同伙一併带走。」说罢,卫善扫过不远处俘虏的三个黑衣人,特意跟手下人吩咐:「看紧了,别给他们机会自戕。」
「是。」
宋卿时抱着装水的扁壶,不知所措地站立于人群之中,直到看见魏远洲朝着她走过来,不安的心情才重新得到缓解。
她扯扯唇,露出一个笑容来,往他的方向迎了迎,「洲郎。」
魏远洲在她两步远的距离站定,低头凝望着她的眼神,似乎有浓郁到难以自控的悸动。
就这么看着,沉默一会,不语。
宋卿时双唇微张,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上,目光灼灼,好似都想看进彼此的内心最深处去。
不久,魏远洲眸光流转,朝她伸出手,只是才刚刚触碰到宋卿时的脖子,她上半身便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瞬,但是下一秒又主动往他的掌心送了送。
她脖颈处的青紫掐痕和周围瓷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左侧还有一道结痂的新伤疤,应当是那日在云禅寺留下的。
魏远洲越看越发觉得心疼和愧疚,冷冽的眼眸染上了涟漪的水色,多种情绪混杂在里面,像是一团熊熊烈火,灼烧着她。
良久,他双眸发红苦笑两声,像是在极力克制着:「对不起,都怪我的大意,才让你这几天陷入困境。」
「原谅我。」他将她搂进怀里,额头紧紧贴着她的。
宽厚大掌覆盖住她的半边脖颈,虎口沿着伤口抚摸,一下又一下,像是野兽舔舐伤口般小心温柔,似乎这样,就能将她所受的伤害给抹平。
又或是将她所受的所有痛苦都转移到他身上。
可他又清楚的知道,并不能。
她这些天遭受的委屈和伤害,不会因为他的道歉而减少分毫。
宋卿时回抱住他,泪眼婆娑,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直勾勾盯着他,反过来安慰他:「谁能想到会出此变故,如果你不放他走,我兴许早就死了。」
听到她提及「死」字,他的面孔骤然变得苍白又阴郁,喃喃:「不,不会的。」
宋卿时想说些什么,可一张口便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干呕了两下,牵动各处的伤,疼得不自觉抽搐,只好将话咽回去,低垂着头忍耐再次翻涌而至的不适感。
「杳杳?不舒服吗?」魏远洲离她很近,立马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赶忙扶住她的胳膊,拉开些距离打量她的身体,试图找出令她感到难受的根源。
宋卿时眉头紧蹙,多日来身体累积的疲劳以及加重的风寒,让她难以再支撑下去,眼前一黑,偏头晕倒在他的怀里。
陷入昏迷之前,只隐隐听到魏远洲嘶声力竭地喊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杳杳,杳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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