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沭用看唐僧肉的眼神看他:「大哥真是豪爽人,这么着急给贺兰买见面礼,我家贺兰一定会记住你的。」
「对吧?」他转头问贺兰。
贺兰踩在滑板上遛狗,眼睛又亮又圆:「真的?我上回刚看上冠军雪板,不知道还有没有。」
他滑到前面,对着庄淮皮笑肉不笑:「谢了啊,来皮卡丘,给大哥拜一个!」
皮卡丘吃得肚子圆滚滚,衝到庄淮面前,蹬腿站起来拜拜,大长舌头甩着给他溅了一脸吐沫。
庄淮犹如吃了十斤黄连,脸皱成个大包子:「唉,买、买,这都是我活该的……不,应该的!」
他知道自己在贺兰眼里印象不佳,一咬牙一跺脚,嗐!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司明艷睚眦必报,连儿子都不放过,赶紧插话:「贺兰真乖,都是一家人谢什么谢,他给你买代表我们全家的心意。」
「不是吧?」贺兰双手插袋,站在滑板上抖腿,「哪儿有这么多人就送一个礼物的?庄沭,你们家也太小气了!」
庄沭柔柔慢慢的眼神,无助地飘到司明艷脸上,一副那你看着办的表情。
「我都付过酒店钱了,九万多呢!」司明艷靠近他偷偷说,「妈没钱,你又不是不知道?」
庄沭点了点下巴,思索一下说:「没关係的,反正谁对我好,我以后就对谁好。」
接着,他掏出黑金卡,炫耀似的在空中划一下就收起:「结婚我只有一个收穫,钱在哪儿,爱就在哪儿,舍不得其实就是不爱啊。」
司明艷也做过阔太太,认得那种卡,传说中能刷破产的神卡。
她更加确定,庄沭在闹脾气,像一隻生气的小猫咪,弹出尖锐的爪爪,也只是挠你一下。
他从小到大都是个得不到爱的孩子,长期家庭pua让他变得越付出越自卑,一朝乌鸦变凤凰,更想寻求父母亲人的爱而已。
司明艷不仅擅长pua别人,连自己都不放过,将她以为的种种扣在庄沭身上,浮想联翩。
「买!必须买!」她一拍大腿,下定决心,「小树儿,妈的爱都在你身上,毋庸置疑,妈的钱就是你的钱,妈以后靠你,还要什么钱呢?你说是不?」
庄康适试图阻止:「小树儿是正经儿有钱人,不缺你买东西!」
「你懂个屁,」司明艷喷她一脸吐沫星子,「你个老没良心的,小树儿以前给家里花多少钱,现在花你俩臭钱怎么了?」
跑不了掏钱的庄淮也开始说风凉话:「就是爸,你也太抠儿了吧?」
庄康适看疯子似的看着母子两,疯了、疯了、全他妈疯了!
可惜家里财政大权根本不在他手里,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婆,打水漂儿玩似的把钱往外扔。
庄沭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冷眼看三人抖得跟乌眼鸡似的。
来啊,互相撕扯啊!
再凶一点,再猛一点!
痛饮血脉相连的鲜血,互相戕害,不死不休!
春天的鬣狗食人,夏天的鬣狗食腐,冬日的鬣狗互相残杀,相互啃食!
庄沭有点沉醉地深吸一口气,静声喃喃:「嗯~~久违了,鲜血的味道。」
贺兰带着皮卡丘,玩滑板冲在最前面,早就跑到商场里,最显眼最贵的体育用品场地。
然后开心地举起一块限量款雪板:「庄沭!我要这个!」
庄淮数了两遍价签上的零,才确定没有眼花,不是二万,也不是十二万,是二十万啊!!!
「喜欢就买,是吧大哥?」庄沭宠溺地看着贺兰,再柔柔问一句。
庄淮颤抖着摸出信用卡,抖得跟筛糠一样:「唉~~」
贺兰抱着雪板笑出八颗大白牙:「皮卡丘!谢……」
「别、别,不用谢,千万不用谢!」庄淮哭着刷完最后一张信用卡,穷得就剩一条ck裤衩。
贺兰大摇大摆走在前面,又看上一条镶嵌宝石的珍珠手机链。
他想起庄沭总盘得那条美人鱼,都快盘包浆了,不如换一条吧。
「庄沭,好看吗?」他从sa手上接过手机链。
庄沭一脸纵容:「当然好看呀,我家贺兰瞧上的能不好吗?」
说罢,他扫一眼庄家三傻。
司明艷颤抖着戴上老花镜,试图解读价签。
sa都是人精,一眼看出她的目的,解释道:「先生,我们这条手机链是秀场特别款,国内也就不到十条,海京只有我们一家有,而且价格也是和海外齐平,只要四十六万。」
司明艷冷汗爬满额头,颤巍巍向庄沭求救:「小树儿啊,孩子还小需要用这么贵的东西吗?」
「做豪门亲戚,当然要有豪门亲戚的样子啊。」庄沭没正面回答她,而是又向她扔出一块糖。
是啊,庄沭老公都七十多了,指不定哪天哏儿屁,她就是豪门亲妈前途无量啊!
「行!」司明艷咽下口水,豁出去了,大手一挥,「买!」
贺兰当场惊呼一声「哇哦~真痛快!」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家亲戚呢。」庄沭茶兮兮吐了口仙气儿。
庄家三傻花了快八十万,总算听到一句好话,喜极而泣,差点当场抱头痛哭。
庄康适虽然不管钱,但知道家底儿。
庄沭出事后,家里彻底断粮,房子也被法院收掉,好歹没欠下债,可也没剩几个大子儿。